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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看見了吧?我並沒有騙你們,我殺的也不是活人。今天是他們的好日子,死了這麼久,他們終於可以上路了。」鍾言走向鬼場的邊緣,兩個鬼影在他身後如影隨形。走到邊緣之後,他和年降屍僅僅隔著一道透明的邊界,那東西幾次三番想要往裡沖,可是又被擋在外頭。

    現在已經看不出外賣小哥的臉了,鍾言忍不住皺了眉頭,活生生將人煉成活屍,這人的陰險惡毒遠超於自己的想像。

    「現在怎麼辦?」白芷走到他的身後問,「你的鬼場堅持不住太久,咱們不能永遠這樣關著自己。」

    「我知道。」鍾言回過頭,再次看向雪山之巔,「不知道飛練走到哪裡了。」

    「咱們最好先離開這裡,最起碼不能在山腳下。」白芷指了指左上方,「這裡山勢兇險,有可能發生雪崩。」

    鍾言也考慮了這個可能性,別看周圍看起來平安無事,實際上這裡的風水還真不怎麼樣。山形地勢都是很不好算的,周圍的山石走勢高聳,將他們圍在了裡頭,又沒有生氣流動,鍾言擔心再不走就進了凹風之地。

    「走吧,大家別愣著了。」鍾言朝後面看了看,掐指一算,倒是笑了一下。

    何問靈跟在他的後頭,這回輪到她來照顧別人了。後面四個人都是鄰居,儘管大家都接受了「鬼打牆」的說法,可誰都看得出來,這根本不是普通的鬼打牆。普通的鬼打牆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何問靈曾經遇到過一次,就在高架橋上。

    明明一轉彎就下橋了,可她愣是生生轉了好幾分鐘,因為原本該有出口的地方變成了一堵牆,出口沒了。

    但是後來她也沒當回事,畢竟那晚她太累了,人的大腦總有休息不夠的時候,應該是校正方向感的錯亂。現在再想……何問靈慢慢地看向遠方,嗯,自己可真倒霉啊。

    「咱們要走多久啊?」姜永這時候問她,由於出來得著急,他沒有穿大衣。

    鬼場可以跟隨鍾言的活動而動,他們在裡頭雖然安全,可到底不能保暖,每個都凍得哆哆嗦嗦,嘴唇發紫。大傢伙都毫無怨言,因為鬼場外頭有個危險如影隨形,現在保命要緊。何問靈慢慢地陪著鄰居們往前走,深一腳,淺一腳:「不知道,但是你放心,跟著我們肯定安全。」

    「好,我們就跟著你們了。」姜永勉強地笑了笑,「真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種事,要不是親生經歷,打死我也不信啊!」

    「這算什麼,可怕的事情多著呢。以前我是無神論者,現在真是活生生打臉了。」何問靈把自己的白色圍巾摘給他戴,「就是沒想到……把大傢伙給牽扯進來了。」

    鍾言邊走邊看著周圍的山勢,走走停停。每次他停下來,外頭的年降屍就想往裡頭撞。鍾言再次走近觀察,他的臉是朝上的,嘴巴也朝上,大張的口腔全部長滿了菌絲。

    他根本看不到路,也根本沒有看路,而是僅憑著直覺在尋找獵物。

    曹洪亮壯著膽走了過來,但還是和外頭的活屍保持著一定距離:「為什麼不殺掉他?」

    「殺掉他需要精力,我不想體力耗費太快。況且他是降頭所致,普通的武器殺不掉。」鍾言說,耳邊只剩下大家的呼吸聲和落雪聲,這雪這樣大,真不知道爬山要耗費多少的精力,「馭屍人手下的活屍好殺,這個不好殺。」

    說話間,兩個鬼影從鍾言身後一晃而過,嚇得曹洪亮連忙倒退。

    白芷這會兒走到了何問靈的旁邊,將自己的書包遞給她:「我有點兒累了,你幫我拿一下。」

    「我……拿著?」何問靈不禁問出一句來,早上問她要武器她不給,現在又讓自己拿包?

    「對,你幫我拿一下,我手受傷了。」白芷甩了甩右手腕,「別掉了。」

    何問靈怔了一下,立刻說:「好。」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何問靈感覺腳下的雪越來越厚,真是大雪封山。「這是哪裡啊?」

    她下意識地問旁邊的白芷,可是白芷並沒有回答她,而是指了一下東方的小山峰。

    「哦。」何問靈模稜兩可地應了一句,再看向姜永,他的嘴唇都凍紫了,「咱們要不找個山洞休息一下吧?」

    「我同意。」王芸抱著胳膊點頭,「再這樣走下去不行,會凍死人。」

    「你們就不怕山洞裡更危險嗎?」白芷問,「在外頭如果有什麼事還能跑,在山洞裡,要是被那些東西堵住了,可只有死路一條。萬一碰上融肉雪……」

    「融肉雪又是什麼?」何問靈又學到一個新的名詞。

    「融肉雪也是一個傳說,相傳會在風水險惡的雪山之巔出現,能夠將人肉相融,看似冰冷,實則滾燙,最後將人和雪粘在一起。」白芷狀似無意地說著,誰也不知道她說得是真是假,忽然將話題一轉,和周圍的人聊了起來,「對了,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我?」姜永剛才還在想融肉雪,思維還在上一個話題里,「我就是出門倒垃圾,結果剛走出樓道就進雪山了。」

    「我剛準備出門。」王芸說,「早知道多穿點兒。」

    龐源的話最少了,這時也回憶起來:「我好像是……準備去地下車庫,不對,我是要回家?」

    「回家?」白芷哼笑了一聲,果然,自己想得沒錯。

    鍾言就在這會兒停了下來,周圍有風了。他看風向的方式很奇特,不關注雪花的飄向,而是看著年降屍身上的長毛菌絲怎麼飄。現在已經離開了險惡的風水,剛才活動自如的年降屍眼下沒有那麼靈活了,鍾言動了動念頭,一個鬼影飛速將他拉入鬼場,鍾言將符紙貼在了活屍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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