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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17:37 作者: 曬豆醬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蠱人斷了手掌的胳膊已經向他伸了過來,馬上就要碰到他的額頭。

    「翠兒怎麼還沒回來?」秦翎念叨了一句,想著什麼樣的碟子配得上這顆梨,耳旁再吹過一陣風,像是有什麼人過去了。

    是錯覺麼?秦翎盲眼愣了愣,可能是錯覺吧,看不見的人總容易瞎想,剛剛那只是風的動靜罷了。

    離他不到六寸的地方,蠱人斷了一隻手的那條胳膊已經被鍾言折彎,天上打一個響雷,鍾言在雷聲中將他拽下樹,一把擰斷了他的脖子。院落里哪有什麼點燈的元墨,剛剛點燈的分明就是鍾言。

    作者有話要說:

    秦翎:原來只要人一心求死,就不會餓。

    鍾言:廢話,你昨晚吃那麼多。

    元墨:這個家沒我得散。

    第30章 【陽】炙人蠱14

    就憑你,還想和我鬥法?簡直是痴心妄想!鍾言鬆開雙手,臉上濺了蠱人的血,血到他的皮膚上剎那沸騰,變成了煙。他下手重,蠱人毫無反抗之力,但脖子還是被他擰成了麻花。這裡頭帶著鍾言解恨的私心,就是因為他們的私慾,那傻子好幾年沒睡過一個整覺了。

    長長久久無法入眠,不怪他尋死,誰也受不住。

    還有一層,鍾言恨蠱人用污穢的身子髒了這些梨樹。秦翎沒瞎之前經常隔窗遠視,鍾言就站在他的後頭,知道他是在看這些梨樹。不管因為什麼,這些樹在秦翎心中很有分量,說是心頭之愛也不為過。

    你們算什麼髒東西,玷污了讀書人的地方!鍾言心裡咒罵,可來不及收拾眼前的屍首,餘光里就又多了個影子,不是別人,正是趕來取秦翎性命的張開。

    張開看清鍾言之後馬上起勢,要跳出牆去,這回,鍾言沒有再給他出手的機會,一掌劈向他的面門。張開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布下的局非常精巧,而且專門改了風水就是為了對付鍾言。白狗血,金絲線,他就算想跑也不可能這麼快!

    又一個響雷,連接著一個白閃,秦翎只覺得耳邊的風吹得急,想著小翠為什麼還不回來。站久了雙腿酸疼,他摸索著,去找身後的椅子,手剛摸到扶手,好像聽到了微不可查的腳步聲。

    鍾言將高大的張開往後拖行兩步,提前割了一道口子的手掌緊緊地捂在他的嘴上,另外一隻手將盛了水的琉璃杯扣在他的腦門上。血順著張開的牙縫流進去,張開開始劇烈地掙動,怎麼都想不明白鍾言為什麼回來了。

    這恰好就是鍾言的計謀,他不是回來了,他是根本就沒去。

    上午他去過東四宅,知道那裡風水逆轉,又聞見了血味,原本鍾言以為井裡會是哪個家僕的屍首,等元墨說少了一條白狗就全明白了。

    鬼魅怕狗,他又怕金,以五行來看,白色與金行相配。狗本身就是金畜,白狗更是「金上加金」,它的血要是潑到自己身上必定會腐蝕肌理,雖然不至斃命,但也要留下許多傷口。

    那擺明了就是一個局,皮身人和蠱人絕對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唯一的目的只能是想要困住自己,拖延時辰,然後他們趁機來找秦翎。

    元墨是紙人身,剪個自己的樣子就能蒙天過海,只不過身上會受點傷。那邊,秦翎抓著扶手剛剛坐穩,這邊,鍾言已經快把張開用自己的血悶死了。光是悶,還不夠,他必須用血里的陰氣逼出張開身體裡的最後那滴血,才算完事。

    「翠兒?你回來了麼?」秦翎終於坐好,雷聲大起來了,他估計這場雨馬上就到,哪裡知道腳邊就是蠱人的屍首,不遠處就是要害他的人。

    皮身人昨日已經被元氣大傷,眼下只要不被他逃了,或者中了蠱蟲,鍾言就有把握徹底將他收拾了。沒有皮囊的人,自然也沒什麼力氣,咬不住牙關,也就是所謂的無法「閉天門」。所有的氣都往額頭走,那滴血自然要從眉心處出來。沒多會兒,一滴雨落下來,剛好砸中了鍾言的額頭,雨聲掩蓋了皮身人的掙扎,琉璃杯里透明的水忽然沸騰起來。

    仿佛在冷水當中,扔進了一塊燒紅的滾石。

    出來了!鍾言看著水面,一滴血紅色的液體從皮身人的額頭冒出,緩緩地往上浮動。若是普通人的血,融進水裡必然消失不見,可他的這滴血並沒有消散,而是一直往上浮,浮到了水面上,最終化成了一隻水蚊的形狀。

    就在這滴血成型的剎那,懷裡的張開瞬間癟了下去,像是失去了充盈的氣,只有一層人皮。

    雨下大了,秦翎伸手接住了一把雨,將消梨往懷裡塞了塞。「翠兒?是你麼?」

    「呦,就你這身子還賞雨呢?也不怕淋出病症來?」回應他的並不是小翠的聲音,而是鍾言。

    一聽是她,秦翎頓時有點彆扭了,不願意讓她看見自己手裡拿著什麼。「你去哪兒逛了?現在才回來……」

    豆大的雨點砸在他們的身上,鍾言氣喘吁吁,為了逼那滴血,他也累得夠嗆了。來不及解釋,他先把蠱人的屍首和人皮拖進竹林,然後扔了一張符紙。符紙飄在半空不動,他再出來推輪子椅,言語之中聽不出任何疲累的端倪:「我想去哪兒逛就去哪兒逛,怎麼,秦公子又要轟我走了?」

    懷裡的梨好像變沉了,秦翎一言不發,區區十幾步的距離,他感覺鍾言推了許久:「咳,你就……這麼想走麼?」

    鍾言心裡有事,沒回他,很快兩個人淋得半濕,終於到了屋檐下。小翠趴在外室的桌上正瞌睡,聽見響動才驚醒。「誒呀,我怎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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