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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眨眼，「……鍾聽寒？」

    鍾聽寒：「……你認不出來？」

    「……也不算認不出來吧。」郁婉眼神不斷在他的臉上和頭頂的月季花上挪移，誠懇道：「看久了還是會有些眼熟。」

    鍾聽寒沒說話，轉頭問高珊珊要暖寶寶，「他們那兒的用完了，讓我來找你要一些。」

    在他說話的時候，郁婉清楚的看見，他頭上的月季花又開始張牙舞爪的晃，枝條和花朵都快打在她臉上。

    這什麼情況？之前只看一隻手都能把人認出來，現在面對面反倒認不出來了？

    高珊珊心中各種猜想此起彼伏，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熊熊八卦魂，「好的，你等一等，我馬上就去給你拿。」

    這邊，郁婉倒是發現了玄機，「你把眼鏡摘了？」

    她好奇的靠近，「我還是頭一次看你把眼鏡取下來。」

    她沒看見，在她靠近的一瞬，鍾聽寒頭上的月季花瞬間僵硬。

    郁婉仔細看著他的面容五官，「之前一直沒注意過，你長的也不差啊，仔細仔細收拾出來，不比小允子……這個估計還是要差一點的。」

    聽到這話，高珊珊頓時同情的看向鍾聽寒。

    果然，鍾聽寒的身體不繃著了，眼神也鎮定下來了，反問郁婉，「你真這麼覺得？」

    郁婉點頭，「嗯。」

    鍾聽寒點點頭，轉身就走，但他頭上的月季花卻突然彎腰，在郁婉的臉上碰了一下。

    柔軟絲滑微涼的花瓣觸碰在她臉上，帶著一點力度，像是在生氣的懲罰，又像是無奈的安撫。

    郁婉愣愣地看著鍾聽寒走遠，馥郁的花香卻一直在她鼻尖縈繞。

    高珊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心裡更不明白了，這人在的時候把人氣走了，怎麼人走了又在這兒看著對方的背影發呆了？

    「啊？怎麼了？」郁婉回神，「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

    「沒事，反正現在也準備完了，郁姐你坐著休息休息，馬上就要開始排練了。」高珊珊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對了，剛剛你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沒什麼。」郁婉看著人群中的那朵月季花，「我就是突然覺得那花香好像以前在哪裡聞到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高珊珊徹底傻眼了，這大冬天的，又是室內，哪來的什麼花香啊？

    沒多久，姜燕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讓大家準備開始排練。

    不得不說，彩排和平時排練果然真的不一樣，明明之前半點不怕的郁婉，在上場的那一刻，居然感覺到了緊張。

    不像是之前排練那樣大家平視著你，他們坐在各個教室的位置，仰視平視俯視，那些視線就像牢籠一樣緊緊鎖著你。

    還有他們戴的麥，其實就是平時老師們上課用的小蜜蜂擴音器，一開口，聲音就在自己耳旁嗡嗡的響，哪怕只是一點點瑕疵都被放大的很明顯。

    第一次排練時面對其他人的挫敗感又茫然冒出郁婉的心頭，她原以為自己經過小允子的特訓，想著和其他人比起來不會差距太大，但現在看來，還是她想當然了，別人幾個月甚至幾年的苦練，怎麼會是她短短几天內就能追上的。

    小允子站在舞台對面，揮手做手勢讓她加油，身旁左邊站著高珊珊，同樣揮著手給她加油，右邊站著那個負責給人化妝的女生，見她看過來，朝她指指自己的臉，又指指小允子。

    正在郁婉走神之際，鍾聽寒突然將本來讓他挽著的手臂下垂，然後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心乾燥溫暖，但指尖卻泛著一點涼。

    就像她的手。

    他也在緊張。

    他的台詞在郁婉前面，一張口，那些細節就暴露出他的青澀與不成熟，但他很快鎮定下來，一句台詞講到末尾，就找回了平日裡練習時的狀態。

    父親握著繼母的手將她介紹給瑞拉，行動間更顯他的快樂與幸福。

    但只有場上的兩個人知道，他們都在緊張。

    可緊張有用嗎？沒有用。

    高珊珊，章丁，小允子，還有其他那些相信自己的人，難道真的要讓他們失望嗎？

    還有，她真的永遠比不過鍾聽寒嗎？成績總是差他一兩分，最佳辯手差一票，就連班上選座位抽籤她都要排在他後面一兩位，在這裡，她又要差他一點嗎？

    想都不要想！

    繼母嬌笑著看了眼自己的丈夫，笑容中滿是溫柔與愛慕，然後才轉身上前，握住女主角的手，「很高興見到你，瑞拉。」

    小允子緩緩合上下巴，扭頭問高珊珊，「她怎麼了？怎麼突然爆發小宇宙了？」只看這一句台詞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話劇社的老人。

    高珊珊搖頭，眼睛卻明顯緊緊盯著台上兩人交握的雙手，「我哪兒知道。」

    另一個女生卻十分興奮，「她一定是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管他的！」高珊珊無所謂的揮揮手，「難道郁姐演的好還不好了？！」

    其實這次彩排，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鍾聽寒和郁婉，畢竟之前挑中兩人的原因就有他們參加過比賽不怯場，但參加比賽和表演終究還是有不同的。

    現在看來，他們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台上，郁婉還在進行著自己的表演，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沉浸著表演自己的角色，另一部分則在努力回想以前小允子說過有關話劇表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