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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04:27 作者: 櫻桃煎
    老先生失笑,或許是在笑她做生意的方法過於蠢笨,不過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從風衣衣兜里取出張純白卡片和一支筆,寫下他的聯繫方式遞去她面前。

    「白天打都能接通,麻煩你了。」

    「不麻煩!」安靜收下卡片,又沖他笑了笑。

    這是她開張後的第一筆訂單,儘管在此之前她壓根不知道她還有幫人「復刻」圍巾的業務,但是沒關係,現在就有了!

    如果可以,她還能開展定製業務。

    安靜的思緒飄散開,許久才留意到左前方的兩道目光,看將去,程風正似笑非笑望著她。

    她回過神,不太好意思地看向對面的老先生,又問他:「您有時間上要求嗎?」

    「沒有,明年冬天再給我都不遲。」

    「那我就記錄了?」

    老人微笑點點頭,安靜離開小憩區到櫃檯處來,本來是想要程風給她拿筆記本和筆的,結果卻撞見那隻花枝招展的兔子坐在櫃檯上,不免語塞。

    「……」

    她的兔兔。

    程風露出副一切與他無關的坦然模樣,在她什麼話都沒出口的情況下遞給她她需要的東西,並且把手機交給她。

    簡直比善解人意花還要貼心。

    安靜勉強原諒了他對垂耳兔的所作所為,帶著東西回到小憩區,記錄下關於紅圍巾的細節,並用程風的手機給它留影幾張。

    拍照時他的手機上收到兩條消息,她當然也不想看的,但是內容猝不及防就出現在屏幕上方,她也沒辦法。

    兩條消息都是來自勞先生的——

    「……」

    「破壞公物的事我不干。」

    安靜對這兩條消息感到困惑,但礙於店裡還有第三個人在她並沒有立刻詢問程風,而是繼續拍圍巾的紋路,最後才帶著老先生去櫃檯對面的貨架前看毛線。

    儘管他是想復刻一條圍巾,但他要求的顏色是深藍色,深藍色也分很多種的……

    她一邊詢問一邊記錄下他的要求,所有的細節都敲定後,老先生才重新圍上他的圍巾,準備離開。她極熱情地送人到門口,老先生走之前又頓了頓足,問她:「真的不需要訂金嗎?」

    「不需要的!」

    畢竟傻瓜鎮是不會有強盜的。

    老先生頷首離開,安靜目送他走過橋頭,這才折回店內,一進店就取下圍巾,並解開外套扣子。看去程風那兒,他也已經脫下了圍巾和外套,端坐在櫃檯內,什麼也不做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安靜走到櫃檯前,坐在他對面的高腳凳上,一言不發地覷著他,程風難得被她看得彆扭,低咳聲。

    「怎麼這樣看我?」

    她看他的眼神確實有些古怪,連她自己都能覺察出,這時被他問,還認真想了想原因,然後回答:「我覺得你比我還自在。」

    更像店主。

    「難道需要我拘謹點?」

    「當然不是,」安靜說著,忽然想到剛剛的事,手探進衣兜里取出他的手機,「我剛才拍照的時候收到勞先生的消息了,不小心看見兩句。」

    程風接過手機,翻出那兩條消息。

    「他說的破壞公物是什麼意思,你要他破壞什麼東西了嗎?」

    「……大概是發錯了。」程風語塞片刻後面不改色地說。

    安靜面露狐疑。

    老實講,她有點懷疑,不過她並沒有多問,下一瞬間就拿起她和程風之間的白色垂耳兔,並替它取下耳朵上的髮夾。

    「你很無聊嗎?」

    「還好。」

    安靜捏著兔子軟綿綿的手,說:「其實你不用整天都陪著我的,你不是還要畫畫嗎?」

    「想和你在一起。」

    「……」

    話說得十分突然,安靜反應不及,驀地紅了臉,繼而放下兔子,也脫下外衣放到櫃檯上。

    垂耳兔很快又輾轉回程風手上,他捏著安靜剛才捏過的地方,淡笑說:「其實我還有個想法。」

    「什麼?」

    「你願意和我交換時間嗎?」

    「交換時間?」

    「我的早上交給你,你的下午交給我,怎麼樣?」

    安靜似懂非懂:「你是說下午想邀請我去做別的事嗎?」

    「有些區別,只是想讓你陪我去靈感屋,不過你做什麼都可以,看電影、睡覺、或者織毛線……」

    程風說出他的想法,他今早路過夏日街時就有這樣的想法,但他又怕安靜捨不得離開她的小店,於是很快補充句:「不用每天都這樣,偶爾去一次就好。」

    「沒關係,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每天都去的!」

    她本來就對他在靈感屋做的事感到好奇,這樣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程風並不知曉她的想法,但對她的回答滿意至極,又嘗試問:「那……明天下午?」

    「好啊。」

    她可以提著毛線籃子去那裡,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毛線和毛線籃了。

    「不過我們要提前在廣告牌上寫——」

    安靜言語間的用詞已經是不見外的「我們」,還沒說完,忽而瞥見櫥窗外有人影。定睛看去,原來是邵女士在和外面她招手,她立刻打住要說的話,拋下程風去開門。

    河道邊的霧已經散開,店外除了邵女士和岳女士,白糖女士也在,大概是來的路上遇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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