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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8:04:27 作者: 櫻桃煎
她也是要做優秀青年的人。
邵女士似乎很高興,又和他們站在路邊「說」了許久的話,要不是外面風大,她大概會為安靜做個「手語入門考試」再回去,好在最後岳女士打斷她。
分別時邵女士仍表現得依依不捨,走了幾步竟然還回過頭來,又遠遠地朝他們「說」了句話。
她繫著條淺紫色的圍巾,顏色像極了她當初舉辦舞會時穿的那身禮服,與她的笑容同樣溫柔美麗,可惜安靜沒看懂這句。
裡面的「詞」有些複雜。
不過程風和岳女士都笑出聲來,想來一定是什麼好笑的,於是她也跟著笑,最後又和兩位女士揮了揮手。
等兩人走到橋中央,安靜才收回眼,側過身看一旁的程風,小聲問他:「其實我沒看懂她『說』的那句,你們在笑什麼?」
程風笑意不減,就這樣看著她,安靜心下打起鼓來。
難道是在說她什麼?
「待會兒再告訴你,」他賣了個關子,看了看自行車問,「接下來你載我還是我載你?」
「我載你!」
明明是他想載她的一天,她卻變得無比積極。程風無奈,還是順著她坐去後面。
他現在已經徹底放寬心,被再多人看見他都不會在意了,就讓他做「沒用的王子」吧。
兩人從彩虹超市前出發,龜速前進,經過白糖女士的花店時安靜忍不住又問一遍:「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嗯,」程風默了默說,「她在誇我們很般配,像公主和王子。」
邵女士一向熱衷於「公主」和「王子」這樣讓人感到羞恥的形容,安靜耳根一紅,害羞不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對:「你沒騙我?」
「騙你做什麼?」
「可是剛才你和岳女士都笑了聲。」如果只是這麼簡單的話,他們不至於笑出聲。
「那是因為後面還有一句。」
「……」
幹嘛不早說?
「她說我們是『白馬公主』和她沒用的王子。」
「咳咳咳——」安靜頓時失笑,卻因為嗆到冷風猛烈咳嗽起來。
程風見狀下意識空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部,替她順氣:「還好嗎?」
安靜咳得面耳通紅才停下,有點累,連笑的衝動都弱了下來,她緩了緩說:「沒事了。」
「那看來我還是有點用。」
他口吻極其認真,明明是玩笑話卻被說得像是真心感慨,又或者他本來就是這樣想的?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讓人感到輕鬆且愉快的。
安靜坐在前排笑,快騎到她的小店時,她忽覺腿酸,問程風:「那要是我覺得累了,待會兒可以做『沒用的公主』嗎?」
「當然,『沒用的王子』求之不得。」
「那就辛苦你了。」
她說著抬高右手提了提她的圍巾,半張臉都藏去圍巾下,只露出鼻樑和亮晶晶的雙眼。
一路不再開口,經過上游的杯子店後,安靜捏住剎車:
「到了。」
程風第一時間下車,解放雙腿,他在今天之前從沒想過自行車也會讓他感到憋悶,不過這憋悶只是因為四肢受到拘束,心理上是絲毫沒有的,相反,心底還很受用。
安靜下車後探頭看了看隔壁店鋪——那間南瓜色的前乾貨店。
最近勞先生和鎮上的工人們又開始在隔壁工作,她還不知道是誰租下了隔壁,不過倒是應了程風的話,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人租下。
而她的小店已經裝潢完畢,過兩天就會有工人幫她裝滿毛茸茸的東西,然後她就可以開張。
安靜看上會兒,忽然轉頭:「你有幫我想到叫什麼名字好嗎?」
「有一個。」
「叫什麼?」
程風抬頭看看天空,再低下頭看安靜,緩款說來:「安靜的冬天。」
安靜的冬天……
她的冬天。
「我喜歡這個!」
安靜的冬天是由圍巾、玩偶、毛線團、羊毛氈以及所有毛茸茸的東西組成的。安靜在接下來兩天裡準備了一張招牌,像牛奶屋那樣擺在店外顯眼的地方。
廣告牌上用橘色筆寫下「安靜的冬天」,然後就是一堆簡筆畫。
畫畫的過程中程風就在桌對面盯著她,好像見到什麼有趣至極的事,嘴角始終掛著抹笑,安靜一度懷疑他是在嘲諷她的畫風,但最後程風也用同樣的畫風畫了只小羊在旁邊,打消了她的懷疑。
立冬前一天,「安靜的冬天」就被毛茸茸的東西填滿貨架和倉庫,除了她特意買來的那些小零小碎的玩意兒,還有個專門的「安靜貨架」,上面都是她親自做的東西,並且每樣東西附上一枚代表安靜的logo——
那是程風畫給她的,一朵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白花鳶尾,花瓣間帶著點淡淡的紫和黃。
她問程風為什麼是鳶尾,他只回答說白花鳶尾是純真的象徵,適合。具體怎麼適合就不得而知了。
鳶尾花的布標是用白布與黑線製成的,大的小的方的圓的都有,不過安靜並沒有往她做的圍巾或者手套上縫布標,她堅信這樣會破壞那些針織物的美感,至於這些布標,她也許可以拿來做些別的……
當晚,安靜又失了眠,不過這次是興奮所致。
她有些想給程風打電話,和他聊聊天,卻又擔心打擾到他,畢竟他的睡眠很差。糾結許久,她還是忍下衝動,索性起床坐到落地燈下勾起針,一直勾到犯困才看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