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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58:04 作者: 本蘿北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她早晚有一天能想起來這一切似的,但是卻仍然這樣做,且沒有任何愧疚感。

    她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現在的姜甜什麼都不想,只想快點回去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打包收拾好,然後回家去住。儘快離婚,越快越好,從此之後跟這個人再無瓜葛。

    本來都不敢說出口,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她甚至已經不在意把自己當初答應和對方假結婚的愚蠢決定從頭到尾講給父母聽。

    被罵也好,被訓也罷,現在只要能離開陸忱她什麼都願意。

    姜甜甚至想好了。

    等她打包回家之後,所有的東西都要換掉。衣服重新都洗一遍,玩具也儘量都捐出去,還把陸忱的微信和號碼統統都設置黑名單,最好手機號和微信號也都換掉。

    如果能去另一個城市租房子住的話也好,也可以。

    姜甜真的不想再給這個人任何的機會。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也只想遠離,徹徹底底的遠離。

    可想到這裡,她的思維卻忽然頓住了。

    小姑娘坐在車后座上,一直默默看向窗外的眼睛忽然睜大,瞳孔驟縮,整張臉都變得虛白。

    然後。

    她緩緩轉過頭來,自上車以來的第一次,往前面陸忱的那個方向看去。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安靜閉塞的空間內,少女忽然這樣問。

    在那一刻,姜甜覺得自己是真的遲鈍到沒邊兒了。

    她剛剛一直沉浸在害怕和氣憤之中,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陸忱是怎麼找過來的這件事。

    實際上江岸公園離他們家很遠。她當時也是一氣之下坐地鐵坐了好幾站過來,就是想一個人清靜清靜,離那個讓她害怕的地方遠一點。

    但陸忱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裡的?

    自己曾經也沒有來過這裡,不存在習慣性過來的情況。

    她當時只是漫無目的的想遠離,所以坐了幾站下來隨便這樣瞎走,最後走累了才在公園裡停下來坐著。

    小姑娘想到這裡,幾乎整個後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瞬間感到毛骨悚然。

    「我沒有告訴過你我在這裡,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她看著男人寬闊挺直的背脊,忽然這樣問道。

    「所以……除了房間裡面的,你還跟蹤了我的手機是麼?」

    只可惜,小姑娘問出了聲。但這個疑問卻是有去無回,陸忱沒有給她答案。

    男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沉默著,繼續開著他的車。

    但實際上,不用他回答姜甜也已經知道答案了。她聯想到自己之前在外面見律師的時候,也是撞見對方恰好在附近。

    可現在想想,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姜甜慢慢回想起之前的事情:陸忱總是「碰巧」就和她遇到,總是隨便一猜就能猜出她此時在做什麼,有沒有賴床。

    她以前還不覺得有什麼。

    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一切已經在那時候就已經是一張網,把她緊緊圈在裡面了。

    「你,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小姑娘見得不到回答後便開始激動起來,但眼睛裡更多的是一種驚恐,一種懼怕喉嚨一度發緊。

    「停車!你現在就停車,我要下去!」

    她在后座上這樣喊著,甚至不顧車子仍在行駛就想要去開車門。她現在是真的覺得陸忱是一個怪物,她覺得可怕。

    姜甜不想要對方的道歉了,她只想逃離。

    少女已經轉過身,做好了下車的一切準備。只要男人稍微把車速降下來,她就準備立馬下去。

    可小姑娘細白的手指剛剛伸過去,還沒有觸碰到車門把手的時候,便只聽到悶聲的響動。

    陸忱在前面鎖住了車門。

    姜甜整個人僵在後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轉頭看向陸忱。

    但對方卻沒有轉過身來。

    男人一動不動,仍然保持著平靜目視前方的姿勢,是那樣的坦然自若。但周圍不斷迅速往後退的景色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少女——車速越來越快。

    小姑娘整個人無力地癱軟在後排,只剩兩隻胳膊努力支撐著。

    她害怕了,是真的害怕。

    她不懂陸忱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也搞不懂陸忱為什麼要這麼做,更加無法預判對方還會做出什麼更加離譜的事情來。

    當男人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沉著臉將車門鎖死,不斷加速的時候。姜甜在後面,整顆心臟都好像要被人捏爆了一樣。

    所有的驚恐,無助,害怕都匯聚在一起。

    那時候就已經沒有生氣了,她只想平平安安的,只想這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陸忱你幹什麼……能不能別……別這麼快……」

    她喉管裡面全是顫音和水聲,簡直是乞求式的語氣,「我害怕……」

    小姑娘蜷縮在後面,好不容易幹了一會兒的眼睛再次濕潤起來,有一大顆眼淚掉下。

    陸忱的眼睛依然看著前面,甚至沒有通過後視鏡看後面的小姑娘一眼,側顏輪廓英俊陰翳,一雙眼睛漆黑莫測。

    但。

    車速終於還是慢了下來。

    ——

    姜甜腦子裡已經完全空白,暈乎乎的了。

    她無時無刻不想跑,但陸忱卻總是如此周密,沒有給她但凡一點點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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