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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53:14 作者: 清楓語
    風子寒成年後自動請命駐守北疆,鮮少以安沐灝的身份回京,反倒是在北疆沒有了宮裡的繁文縟節,本來就灑脫的心性頓時像脫韁的野馬,府里事務不多時,便以著「風子寒」的名號行走江湖,偶爾回京里小住。但因為是駐守北疆的將軍,又是皇子身份,為了避嫌,因而回來時都是以表少爺「風子寒」的身份在安王府小住。

    若安沐辰真的無心戀棧帝位,那安沐灝便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的皇帝。雲傾傾朝安沐辰旁敲側問是不是有這個可能時安沐辰卻是一語帶過:「未成定數的東西又怎能說是與不是。」

    這日,休養了兩天後的雲傾傾終於可以下床走動,因心裡惦記著賀爾箴的事,也想知道醉倚軒那邊怎麼樣了,因而趁著安沐辰不在,稍稍梳洗了下便打算出門。

    「三小姐!」剛打開房門,門外隨侍的丫鬟便恭敬喚道,雲傾傾心裡「咯噔」了下,這才想起安沐辰是與雲之晗一起來的北疆,她人在這裡,那雲之晗呢?

    正尋思著要怎麼向安沐辰詢問時,多日未見的無非已眯著那張堪比彌勒佛的笑臉迎了上來。

    「哎呦喂,你總算是回來了,自你失蹤後這幾日咱家大公子為了你可算是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成眠抑鬱……」

    「無非!」無非正絞盡腦汁地尋找詞彙來為他家公子讚譽一番時,清清冷冷的聲音已在身後響起,無非諂笑著回頭,問道:「公子,您怎麼來了?」

    安沐辰漫不經心地掃他一眼,無非揉了揉鼻子:「那個,大公子,我還有事,先忙了,你們慢聊,哈……哈哈……」

    說著便趕緊開溜。

    安沐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在看到她脖子處那抹未褪盡的紅痕時眸光閃了閃,雲傾傾順著他的眸光低頭,看到脖子處的吻痕,俏臉一紅,狠狠地剮了他一眼,扯了扯外衫,將那處吻痕遮住,這兩人他雖然沒再把她摁在床上胡來,蹂躪她的方式卻越來越多,她渾身上下都是些未褪的痕跡,幸而現下已是冬日,穿的衣服厚實,領子也高,拉一下便可遮住。

    安沐辰淺笑著上前,替她攏了攏衣衫,柔聲開口:「怎不多休息會兒。」

    雲傾傾心虛望他一眼,不敢說是打算去打探賀爾箴的情況,只是隨便應了聲「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而後想起雲之晗的事來,忍不住好奇道:「雲三小姐呢?你們這幾日不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地?」

    安沐辰颳了刮她被凍得通紅的鼻尖,將她攬入懷中,淡應:「回去了。」

    雲傾傾不解,轉身望向他。

    安沐辰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擁著她便往大廳走去。

    「傾傾,你的姐姐並未如周瑞濤想像般忠誠!」

    安沐辰漫不經心地道。

    雲傾傾皺了皺眉:「所以你們在船上的一切都是在做戲?」

    安沐辰似笑非笑地低頭望她一眼:「終於願意開口問了?我還道你不介意。」

    雲傾傾剮他一眼:「誰介意來著。」

    說完又有些赧顏,若是真不介意,那日在醉逸軒也不會說那樣的話刺他,更不會故意穿成那樣在他面前晃悠,雖說她那晚的目標確實賀爾箴沒錯。

    想到賀爾箴雲傾傾又忍不住開始磨牙了,若非他那日打斷,她指不定早已得逞了,浪費了她那麼多的心思和十日醉。

    安沐辰低頭望她一眼,擁著她的肩緊了緊,語氣卻是雲淡風輕:「玄冥樓的事交給我來處理,別亂動,就憑你那點小心思就能輕易動得了玄冥樓?」

    雲傾傾不滿地努了努嘴:「我哪有什么小心思。」

    安沐辰睨向她:「雲傾傾,那日在醉逸軒鬧出那麼大地事來你為的不就是引賀爾箴現身?我不清楚你具體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賀爾箴既然能從一個不受寵的冷宮妃嬪之子一路爬到雲澤國內呼聲最高的下一任帝王,就絕不是你想像般的簡單,如果那日不是我將他打暈送走,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安然站在這裡?」

    雲傾傾撅了撅嘴:「我當然知道他不好對付,所以我才在指甲里塗了十日醉。」

    安沐辰的眸光閃了閃,抓過她的手,咬牙道:「雲傾傾,你這愛下藥的小伎倆遲早會讓你吃大虧!」

    雲傾傾不以為意地瞅他一眼:「早吃過大虧了,還連皮帶骨被啃得渣都不剩。」

    那日的藥為何會變成鴛鴦醉她還沒找他問清楚呢。

    安沐辰笑了笑,眸中染上春意。

    雲傾傾瞪他一眼,才繼續道:「十日醉有讓人神智不清的功效,我自小便懂一些催眠,藉助藥物也能從他口中套出些什麼東西來,特別是玄冥樓這些年來與雲澤串謀復國的密函。我在雲府時曾不小心見過一次那種密函,只要有一封呈給朝廷,朝廷便有了光明正大端了玄冥樓的理由,這些年來朝廷一直任由玄冥樓坐大,一個原因可能是因為朝廷也找不著玄冥樓的老巢,但我覺得最重要的是你們沒有將它端掉的正當理由,畢竟在世人眼中它只是一個民間組織,雖偶有些反朝廷的舉動,但卻是打著為民的旗幟,而且反得不明顯,若是朝廷這麼將它給端掉了,那必然招致江湖民間各派的抵制,還可能鬧得人心惶惶,因而你們只能將它納在眼皮底下監視著,若非必要時期定是不會冒然出兵它一舉給滅了。

    我那時也是因為在雲府偶然發現了這密函才知道雲之晗將我招來的動機並不單純,不願為他們所用,因而才偷偷離開雲府的。原本我以為我只是雲之晗找來的一個替身,只要我不為他們所脅迫到,那什麼前朝啊復國啊玄冥樓啊之類的破事都與我無關,因而也沒去理會,但是既然我重新落到他們手中,我一沒武藝二沒那麼精明的腦子,又孤身一人的,只能自己想辦法自救。

    周瑞濤那邊我沒辦法下手,但前些日子在船上賀爾箴把我當成雲之晗時的表現,我覺得這裡面可以做點文章,因而才鋌而走險,以死逼迫周瑞濤讓我以芊芊的身份出現,為的便是利用機會逼賀爾箴現身,以便取得他身上的密函,只要朝廷把玄冥樓給一鍋端了,那些綁在我身上的責任啊期許啊什麼的也就沒了,我也就能擺脫玄冥樓的控制。

    因而那幾天我借著在外遊玩之時打探北疆是否有名氣大點的青樓,順便物色人暗中幫我送信,要鬧出點事來光憑我一己之力完全不現實,我知道二皇子在北疆,想著他既是皇子,應也極想將玄冥樓端掉,因而就想借用二皇子的勢力暗中助我一把。北疆有個醉倚軒倒是省了我不少心思,那日與蕭靖安出行時我借著向路人詢問之時將一張字條塞給了那個路人,雖然很冒險,但是當時也只能這麼賭一把。

    顯然上天是站在我這邊的,那人不僅替我將字條送到了二皇子手中,那二皇子竟還恰恰是子寒,有了他暗中的推波助瀾,這一切本來應該進行得很順利,若不是你那天晚上……」

    雲傾傾說著忍不住又含怨瞪了安沐辰一眼,若非他那晚潛進賀爾箴的屋裡將人擊暈,以十日醉的功效及她天生的催眠能力,說不定現在玄冥樓都被一鍋端了。

    其實對於她天生便具有的催眠能力,雲傾傾一直無法解釋,原本也沒介意,後來慢慢發現當她凝神盯著人瞧時,對方會出現神思恍惚的情況,類似於被催眠,因而雲傾傾才驚覺自己可能天生具有某些方面的特殊能力,但因為這東西用處不大,因而也沒在意。

    072

    安沐辰低頭睨她一眼:「若不是我那天晚上你現下要不是被賀爾箴整得下不了床便是早已被蕭靖安帶回了玄冥樓。」

    雲傾傾摸摸鼻子,沒有再反駁他。她也知道當時的做法太冒險,但是那些天安沐辰那邊沒有半點動靜,她也沒辦法坐以待斃,只能自己想辦法。後來風子寒來了時,卻是不甘,總想賭一把,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當時天時地利人和,只差臨門一腳。

    「說到蕭靖安,」安沐辰慢悠悠地說著,長指輕捏著她的下巴抬起,「據我所知,你即將與他成婚?」

    雲傾傾眨眨眼:「據我所知,似乎是。」

    說完又不無遺憾地嘆道,「不過,這樁喜事似乎就要被某個不知趣的人給破壞了。」

    安沐辰微微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尖:「要不送你回去成親?」

    「我不介意啊,反正這輩子也沒得穿過嫁妝。」

    雲傾傾笑嘻嘻地接口道,說完便有些悔了,正要改口時安沐辰已似真似假地道,「那為我穿一次如何?」

    雲傾傾臉上的笑有些僵,眼珠子不自在地轉了兩圈,輕咳了聲將話題扯開:

    「對了,賀爾箴現在怎麼樣了啊?他知道那晚的人是你嗎?」

    「傾傾,」安沐辰揉了揉她的頭髮,將她往懷裡壓了壓,聲音有些低,卻不是應她方才的話題,「有時候我真想也效仿周瑞濤,使些手段逼你留下來。」

    雲傾傾呼吸窒了窒,垂下眼瞼沒有應,這些天來他們的話題時不時圍繞在這個打轉,他對她表現出來的在意與呵護,無論是言辭還是行動,都在慢慢腐蝕著她的決心,她明顯感覺得到自己的動搖,甚至是在掙扎。

    安沐辰低頭望她一眼,揉了揉她的頭髮,將她摟緊了些,也沒有再說什麼。

    風子寒正好從大廳里出來,不同於平日隨意的白衣裝束,一身錦色長袍,走動間翻飛的衣襟隱見暗龍浮動,尊貴之氣畢現。

    他見到倚在安沐辰懷中的雲傾傾時眼神暗了暗,然後已慢慢笑開:「我正想差人去叫你們呢,娘和沐倩從京城過來,剛到,還在大廳里呢,你們也進去吧。」

    雲傾傾有些意外:「皇后娘娘也來了?」

    與安沐倩一道,難道那日毒仙子沒開溜成功?只是這會兒也來北疆,似乎有些巧。

    安沐辰颳了刮她的臉:「娘不喜歡這個稱呼。」

    話剛落隨著風子寒從屋裡出來的安沐倩遠遠見著安沐辰便飛撲了過來,見著雲傾傾時愣了愣,卻很快便將視線收回,兩手揪著安沐辰的衣角便是劈頭蓋臉的問話:「大哥,傾雲呢?你把傾雲藏哪去了?你給父皇的飛鴿傳說里說傾雲意外身亡是怎麼回事?傾雲怎麼會意外身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問著問著兩行清淚已經流了下來。

    雲傾傾一頭霧水地望向安沐辰,輕咳了聲覺得有必要開口解釋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已被安沐倩含淚一眼給瞪了回去:「你是哪來的?這沒你什麼事閃一邊去,本公主幾天心情不好別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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