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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51:40 作者: 北邊有狼
飲食問題解決,寧長風連日來飢餓的五臟廟終於被填飽,精力也隨之回來了,三天兩頭半夜練兵,整得士兵們一個個頂著眼下青黑嗷嗷叫喚,痛不欲生。
這時□□練慣了的原三十二旗的「老兵」們早早完成任務,幸災樂禍地擠在一堆看熱鬧:「這才哪到哪,更狠的在後頭呢哈哈哈哈……」
隨即整個營的兵都被罰綁石頭繞山行軍,直到太陽出來為止。
這日,江成作為副指揮使,依照慣例前來巡營。
榆陽關乃進入青川城必經之路,寧長風帶兵在這裡守著,就是為了將羌族大軍擋在關外。
「我殺了他兒子,那可贊必定懷恨在心,加之趙陽供給他的線斷了,他無利可圖,遲早要報復回來。」
帳內,寧長風面前堆著沙盤,在和江成商討羌族人有可能進攻的幾個方向。
「柳樹坡有道天然屏障,羌族大軍越不過來,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榆陽關,這裡地勢開闊,雙方均無遮擋,若是他舉全族之力壓境,我手下區區兩千兵馬很難擋住。」
江成皺眉:「隴西營共有五萬兵馬,隴北也有五萬,若是遇敵定要來增援的,無需你孤軍奮戰。」
寧長風看了他一眼,問:「你手下能調動的兵馬有多少?」
江成面露赧然:「不到三千。虎符在趙陽手裡,他是主將,沒他的命令是不能調動大軍的。」
他話音未落,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又兀自搖了搖頭:「我與他共事了十幾年,他那人膽小如鼠,若真遇羌族大軍壓境,他至多也就一個臨陣脫逃,斷然不敢如二十多年前戚老將軍那般——」
說到一半便沒了聲音。
寧長風扭頭看去,見他目露懷念,旋即苦笑道:「都是往事了,不提也罷。」
「是葭野之戰那次?」
江成驚奇道:「你竟然知道?算起來那一年你才剛出生吧。」
寧長風點頭:「我家鄉就在益州,距離葭野不到百里之遙,從小便略有耳聞。」
聞言江成目露悵然:「是了,這樁舊事原本是不讓說了的,也只有鄉野村鎮還能聽到一些罷。」
寧長風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問道:「我聽說此事有蹊蹺,戚老將軍是因為援軍遲遲不到,活生生被南昭的大軍耗死的。」
沒料到他竟如此直白,江成怔了怔,隨即抹了把臉:「此事乃大忌,別問了。」
寧長風頓了頓,面不改色繼續問:「隴北營的那位女將軍便是因此事長駐西北,無詔不得入京的?」
江成捂住臉:「我的天爺啊,你怎地對此事如此有興致!」
……
出得營帳,江成牽了馬,再轉身時神情略顯嚴肅。
他對寧長風說:「我雖不知你來西北所圖為何,但你是厚之薦來的人,我便信任你,和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如今朝中局勢動盪,我江家一門已投了容衍——」
說到此處他皺了皺眉,似乎並不贊同江太傅的決定,但江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的父親一生清流,這麼做定有他的理由,身為兒子唯有服從。
「景家江山坐不久矣,勸你莫趟渾水,早日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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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寧長風:巧了,我靠山金鑾殿坐著呢。
第65章
送走江成,寧長風回到帳內思索良久,最終給戚芷去了一封信。
他與戚芷攏共就見過一面,因此信中並未提及當年葭野之戰的舊事,只說羌族在境外列兵布陣,恐有來犯之勢,提醒她早做準備。
待信件送出去已是晌午,拉練的士兵們都陸續回了營,營內四處升起炊煙。
寧長風抓住其中一個兵問道:「林副官呢?」
那兵老實道:「一早便出去領餉銀了,現在還沒回呢。」
寧長風皺了皺眉,心想莫不是總營那邊又鬧什麼么蛾子,扣著餉銀不放?
約莫到了申時,日頭逐漸西移,仍然不見林子榮兄弟的身影,寧長風便打馬朝總營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們早回去了,餉銀我可一分沒少都給了,少給我急赤白臉的!」
趙陽一見他就頭疼,偏生拿他無可奈何,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了。
「何時回的?可在軍中用午飯?」寧長風冷臉問道。
趙陽兩手合在一起一攤:「午時前便回了,你若問我去了哪裡,不知道!」
榆陽關距離總營快馬不過兩個時辰的路程,林子榮身上帶著兩千人的餉銀,定不會途中逗留。
必是出了事。
寧長風低頭思索,因此並未注意到身後趙陽沖副將使了個眼神,就聽那副將清了清嗓子,道:「近日隴州境內劫匪肆虐,你那副官帶著那麼多餉銀,只怕在半道遇上劫匪了也不一定。」
說著他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寧參將一向神勇,難道來的路上一點蛛絲馬跡都未發現?」
寧長風何嘗聽不出他的譏諷之意,只是營中多人親眼看到林子榮帶著餉銀離開的,此事也作不得假。
何況他已遷營,不欲與這幫爭權斗勢之徒爭口舌之力。
「既如此,那叨擾了。」
他牽馬欲離開,餘光陡然瞥見營門外一人正鬼鬼祟祟朝裡邊張望,似是在等什麼人。
不等趙陽阻止,寧長風一個閃身來到他面前,目光如炬地盯住這個陌生臉孔:「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