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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51:40 作者: 北邊有狼
……
寧長風將被五花大綁的喀澤拎到河邊,將他整個腦袋都按進冰冷湍急的河水中。
喀澤起初還拼命掙扎,每次被從水裡提起來時破口大罵,夾雜著羌族人的俚語,寧長風便再次將他按進水裡,如此往復幾次,那污穢難聽的叫罵聲總算停了下來。
「誰指使你來的?」
寧長風將人甩在岸上,抬腳踢了踢因嗆水不斷劇烈咳嗽的羌族人一腳,沉聲問道。
喀澤嗆咳出氣管里的水,怒目而視:「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休想我吐出一個字!」
寧長風:「你覺得我不敢殺你?」
他語氣平靜,喀澤卻從裡面聽出了認真考慮的意味,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被捆住的手腳撲騰著往後挪移。
嘴裡喃喃念著:「你不敢殺我,我是羌部落的二皇子,殺了我父汗饒你不得!」
寧長風眉毛一挑,靴底踩上他的右腳踝,只聽一聲骨裂聲響,喀澤頓時汗如雨下,慘叫聲穿過山林,驚飛一眾棲鳥。
「割了你的腦袋提回去,我至少能連升三級,你說我有什麼不敢的?」
喀澤面色慘白,表情痛苦不堪,死死咬著嘴不說話了。
寧長風鬆開腳,四平八穩地又拋出一個炸.彈:「你篤定自己不會死,一定是想著我會帶你這個活口回去給軍中主將邀功,你一旦落進趙陽手裡,勢必會獲救対不対?」
喀澤盯著他的瞳孔驟然一縮,咯著河邊卵石的後背瞬間起了一層白毛汗,渾身開始打冷戰。
寧長風低頭瞥了他一眼,道:「我在這座山上布置了十一個觀測點,沒有監測到任何人渡水而來,況且你們身上的衣服是乾的,那就說明你們來自北昭國境線以內——」
他聲線不高不低,落在喀澤耳中卻猶如五雷轟頂:「有人給你們大開方便之門,讓你們輕鬆越過邊境,目的只是為了置我於死地。」
「你——」喀澤全身開始控制不住地發抖,他萬萬沒想到面前這個小小旗長竟能將整件事猜得八九不離十,他頹然地垂下頭:「你想幹什麼?」
寧長風拍拍手,立刻就有圍守的兩個士兵走過來架起喀澤,將他栓在岸邊一塊人高的大岩石上,後半夜的河風嚴寒刺骨,喀澤渾身濕透,被風一吹立時打起了擺子。
寧長風在岸邊架起篝火:「來都來了,就勞請這位羌部落的二皇子陪我和兄弟們巡完河吧。」
他說巡河,便當真將喀澤綁在河邊吹了四五日的寒風,差點將人吹成人干。
這還不夠,他還將細藤綁在喀澤和其手下的身上,讓他們代替輪值的兄弟們守夜,這下一人就能看守半個山頭,三十二旗的士兵們徹底解放,成天好吃好喝地養膘。
寧長風見他們精力過剩,便辟了河道邊一處空地操持練兵,林子榮帶隊,他只負責糾正就可以了。
自那日光點雨後,士兵們感覺體力、精力等都成倍上漲,寧長風不斷加強訓練時長及難度,最終停留在一個恰好能耗空他們卻不至於有損傷的一個強度。
沒瀟灑幾日,這這幫子兵們個個都累得夠嗆,也沒精力大聊那晚的神跡了。
寧長風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是最後一個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的人,作為當事人心底的疑惑卻不比這幫子人少。
自從覺醒木系異能後,他就能吸收植物的能量,經過能源核心的淬鍊為自己所用,偶爾能幫人疏通疏通經脈、清一清毒素已是極限,從來沒有這種大規模能量逸散的情況出現過。
而且,這些逸散的能量居然能反作用到其他生物身上了。
難道是……升級了?
他正沉思,餘光瞥到不遠處一隻大山雀因飛得太快撞到岩石上,「砰」地一聲直直墜落在地,寧長風撥開草叢走過去,撿起這隻半個腦袋都撞破了的傻鳥,掌心凝聚出一團異能籠罩了它。
山雀抖動抽搐的身體漸漸平息,一刻鐘後,它從寧長風的掌心站起來,抖抖翅膀……
「撲通」一聲再次摔落在地。
寧長風皺了皺眉,翻過這隻鳥的腦袋查看,就見它腦袋上的皮肉雖修復了,腦殼卻還是癟的,怪不得飛不起來。
「所以異能只能起加速修復的作用,到底是什麼能讓它們死而復生呢?」寧長風望著隨風搖曳的大片野草喃喃自語,思緒飄回到前世。
在末世世界的最後,他決定自爆能源核心與喪屍王同歸於盡,當時實驗樓頂層裝備了一個巨大的熔爐,他抱著喪屍王跳進去時身體瞬間被汽化,隨著整座實驗樓爆炸的餘波飄向上空……
那時他的意識還未消散,而是隨著風飄向四面八方,遇到雲就會被吸附,直到變成雨落下來。
被雨水沖刷的喪屍逐漸癱倒在地,化成一股股黑水流向海洋。
寧長風碎成千萬片的意識也隨著最後一名喪屍的倒下而消失,再醒來時已經到了這個世界。
他腦海中有個想法逐漸成型,為了驗證寧長風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血放到山雀逐漸耷拉下的腦袋前。
大山雀勉力抬起腦袋,小口小口啜飲著他指腹上的鮮血,又躺在他掌心憩息了片刻。
寧長風一眨不眨地盯著它,大約一炷香後,山雀黢黑的小腦袋轉了轉,它從寧長風的掌心站起來,兩隻爪子一蹬,撲騰起翅膀飛走了。
寧長風的目光從山雀飛走的方向收回,捻了捻癒合如初的指腹,喃喃道:「原來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