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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51:40 作者: 北邊有狼
良久,久到他快要撐不住時,容衍才握住他的手腕,一點一點拉下,露出那雙濃墨般的眼眸。
當他用這雙眼睛看人時,寧長風總是不由自主被吸引。
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從未怪過你。」
第二句則是:「你剛剛說——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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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寧長風:對不起我錯了我改下次再也不會了#$^^&^&*(
容衍:他喜歡我!
第18章
寧長風臉「轟」地一下著了起來。
「喜,喜歡……」他重複著這兩個字,說的時候沒注意,被容衍單獨提出來一時覺得挺不好意思,舌頭都開始打結。
容衍勾唇笑:「哦,那就是不喜歡?」
「當然不是!」這次寧長風倒是反應迅速,脫口而出。
「那你——」容衍微微俯身,白玉似的手指點過他熱意灼燙的脖頸,按在他突突直跳的大動脈上:「真的了解過我嗎?」
命門被按住,寧長風下意識偏頭一讓,容衍的手便落空垂下,收進袖子裡。隨之收起的,是他在那一剎那露出的眼神,倦怠的、厭棄的,好像隨時都會在人前消失。
容衍又笑了,這次笑意卻不達眼底:「天下喜歡我皮囊的人多了,你——」
那種感覺一閃而過,快到寧長風來不及思考就已經抓住了容衍的手:「不完全是!」
「大可不必——」容衍一頓,眼神難得帶上訝異。
就聽寧長風停了停,似乎在整理思緒:「我承認,第一眼就喜歡上你那是見色起意,但這些日子的相處,讓我覺得你是個溫柔可靠的人,我們在一起生活很和諧不是麼?」
原來是說這個。
容衍輕輕掙脫寧長風的手,輕笑:「你太單純了,溫柔可靠是可以裝出來的。」
寧長風不信邪:「即便噓寒問暖可假裝,那日我衣不蔽體站在趙家院子裡,你為何沒像他們一樣露出嫌惡的眼神,還親自寫下婚書?」
容衍別開眼神:「那是我寄人籬下,權宜之計罷了——」
他話音未落,就見寧長風驀然站起,傾身朝他吻了過去。
這個吻又深又重,寧長風將這些時日在他身上學的技巧盡數還了回去,容衍沒料到他會突襲奇招,一時被他占據上風,分開時喉間逸出幾聲悶咳。
「還說你不喜歡,身體的反應可騙不了人。」寧長風惡狠狠地盯著他說。
兩人離得極近,鼻尖挨著鼻尖,彼此呼吸交融,都有些不穩。
寧長風仿佛能聽見自己內心如擂鼓般的巨響。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做這種「惡霸」行徑,心裡也沒多少把握。
鎮上關於那個寡婦半夜逃脫的消息他聽說了,那把袖弩容衍更沒避著他,似乎就是為了告訴他:他撿回來的男人沒那麼簡單。
他是故意的。
故意讓他知難而退。
他越想讓寧長風退,寧長風就偏不。於是寧長風又欺身上前,吻住他緊閉不言的唇。
「阿父阿爹,我回來啦,開門呀!」
「唔——」容衍發出一聲模糊的嗓音,拍了拍寧長風的肩膀。
寧長風不得不與他拉開距離,套上衣衫去開門。
門外站著攤主,手裡端著面碗,反觀景泰藍小手捧著一個小紙包,正拈裡面的糖漬梅子吃。
「多謝。」寧長風接過面碗,招呼景泰藍進來,順手將門關上。
景泰藍吃著酸甜酸甜的梅子,一仰頭看到寧長風面色不虞,悄悄後退幾步,挪到容衍面前,正要悄悄問他怎麼回事,一轉頭驚呼道:「阿父你嘴唇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生病了?」
寧長風順著景泰藍的目光望過去,果真看到容衍唇色艷紅,唇角還殘留著不知名的水跡,在陽光下點點泛光。
容衍:「……」
他抬袖,默默擦去了那點水光。
寧長風笑出聲,連日來壓在心底的難受勁突然就沒了,他在收拾好的院子裡支起一張桌子,轉頭招呼容衍:「來吃麵。」
日光很好,風也輕柔,像他們在竹樓度過的每一天那樣尋常。
容衍只猶豫了一瞬,便搖著輪椅朝他而去。
寧長風並未停留太久,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來幫忙搬一下家,幹完活就走,絕不拖拉。但每次下山又會給他們帶些吃食用品,容衍每日都要喝的藥包也是他帶來的,一次十包,一日一服,次次不落。
景泰藍被他留在了鎮上,美其名曰「有個照應」。
他來的次數很勤,但見面很少,每每都是在院門口放下東西就走,等開門時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某次景泰藍又一次提著藥包進來,見容衍正望著院牆出神,便將多日內的疑惑問出了聲:「阿爹為什麼不見我們呀?」
容衍收回目光,看著樹上落下的嘰嘰喳喳的鳥雀,道:「他在等我,給個回復。」
景泰藍似懂非懂地「哦」一聲,小小的腦瓜子並不明白兩人在較什麼勁,他抱出一個木箱子,裡面放著筆墨紙硯,是容衍如今吃飯的活計。
「阿父,今天該出攤了。」
容衍在街口支了個攤子,旗幡上寫著「代寫書信」的字樣,他長相出挑,待人彬彬有禮,寫出來的字漂亮飄逸,久而久之在鎮上傳開了,不少酒樓茶館都想聘他做個帳房先生,被他一一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