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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51:40 作者: 北邊有狼
    張掌柜的頓時嚇了個激靈:「誰?」

    就見牆頭跳下一人,不是寧長風還能是誰?

    見他手裡勾著一串鑰匙,張掌柜趕緊去摸腰間,果然掛著的鑰匙串不翼而飛。

    「你幹什麼?你別過來!我喊人了啊——」他色厲內荏地叫喊著,身體卻隨著對方的逼近不自覺後退。

    不知為什麼,寧長風雖是一介哥兒,渾身上下散發的氣息比男人還要讓人發憷。

    他哪是寧長風的對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被捆了手腳,一根扁擔穿在中間,像豬一樣被挑了起來。

    「嗚嗚——」張掌柜的還要說什麼,被破布及時堵了嘴。

    「去衙門讓你說個夠。」

    再看寧榮,手裡攥著幾百兩銀子,一時又覺得自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了,終日流連茶樓酒館,甭說回家,連玉姐兒那裡都少去。

    今日好不容易去一趟,卻被轟了出來,年輕的寡婦哭哭啼啼,只道他身上胭脂味兒熏天,定是有別的相好了。

    大丈夫在世有幾個女人怎麼了?

    妒婦!

    寧榮心中厭惡至極,因著她娘家的關係或許對他仕途有益,不得不低聲下氣地哄,他長得白淨,又慣會花言巧語,哄得小寡婦那叫一個眉開眼笑,被翻紅浪。

    這些且不說。

    只說寧大壯和趙小芝夫婦,因著躲禍近日一直藏在親兒子家,連門都不敢出。寧榮翻牆去找小寡婦約會這事兒能不知道?

    在北昭國,寡婦未脫離夫家而與其私會可是大罪,他們家榮兒可是將來的秀才老爺,可別被這小浪蹄子給毀了!

    夫婦倆守著空蕩蕩的屋子,愁得頭髮都快掉光了。

    一晃又是數日。

    這日寧榮照例從自家院牆翻過去與玉姐兒幽會,方脫下褲頭就聽得外頭一陣犬吠,接著房門猝不及防被從外而內推開。

    「啊!」伴隨一聲尖叫,玉姐兒只穿了件肚兜,嚇得直往被子裡躲。

    「好哇你這淫.婦!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房裡偷男人,看老娘不打死你!」她那婆婆掄起拐杖就往床上抽去,寧榮一時躲不及,被打得哎喲哎喲叫喚,像只上躥下跳的猴。

    這還沒完,本是家務事不宜外傳,好巧不巧衙門收到寧長風訴訟,派遣差老爺上門捉拿嫌犯,正正兒撞到一牆之隔正在捉姦。

    寧榮就這麼光著屁股被拘走了。

    據說當天鹿鳴鎮的大姑娘小媳婦提起他都往地上啐唾沫,罵一聲登徒子。

    ……

    衙門。

    寧長風站在大堂內,看到衣不蔽體被押進來的寧榮時委實吃了一驚。

    不過他素來面色沉靜,旁人看不出甚麼。

    有差役上前,對高坐明台的縣太爺耳語了幾句,縣太爺看向寧榮的眼神立即變得嫌惡起來。

    他一拍驚堂木:「台下可是寧榮、寧大壯及趙氏?」

    一看到被五花大綁按跪在地上的張掌柜,趙小芝眼珠一轉,當即跪拜哭喊道:「青天大老爺啊,都是我的錯,我兒毫不知情,求您要罰就罰我吧!」

    「肅靜!」

    縣太爺再拍驚堂木,呵斥道:「台下潑婦不得無禮!」

    趙小芝被這一喝嚇得脖子一縮,終於閉上嘴。

    人證物證俱在,案件審理毫無疑義,最終寧大壯夫婦以偷竊罪各賞二十大板,入獄三日,著半旬內還清贓款,寧榮則以銷贓罪論處,取消此次鄉試資格,並終生不能參加科考!

    一時大堂內鬼哭狼嚎,二十板下來俱奄奄一息,衙役鬆開時三人就像死魚一樣從長凳上滾落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寧長風側身一讓,避開了他們。

    這一家人自私冷血,為滿足自己的貪慾不擇手段,打他們二十板都算輕的。

    衙役將動彈不得的三人扔到大門外,看熱鬧的大傢伙「轟」一下散開,隨即圍攏過來,對他們指指點點。

    「自家哥兒都出嫁分戶了,當爹娘的居然上門將人數年積蓄偷盜一空,這種人活該打死!」

    「可不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爹娘偷盜兒子銷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哦……」

    「我可聽說了,早十幾年前這家人就把他家哥兒打個半死扔到外面,差點被野狗吃了呢!」

    「喲還有這事?」

    又有認識寧榮的對其嘲諷,從小被捧著長大的他哪裡受過這等指責,以手遮臉,一時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光天化日之下被杖刑,顏面盡失不說,還前程盡毀,往後的日子可該怎麼過?

    議論的聲音像海水一般鋪天蓋地朝他們砸來,趙小芝自己險些去掉半條命,還掙扎著護住么子,讓那些唾沫星子砸在自己身上。

    再說玉姐兒那邊。

    自寧榮被抓走,玉姐兒當即被婆婆孫氏綁起關進了柴房,雖說寡婦偷情這事兒自古以來講究民不舉官不究,但到底那麼多衙役老爺看見了,不消一天,他們家就將淪為全鎮茶餘飯後的談資。

    孫氏打定主意要將這□□沉河,於是當即給玉姐兒娘家帶了口信,叫人過來商議。

    娘家深以為恥,連面都不肯露,只著人帶了封信,只道玉姐兒做出如此敗壞家風行徑,天地不容,任憑夫家處置,生死不論。

    第二天晚上,玉姐兒被捆住手腳從柴房門抬出,裝進大箱子裡,幾個家丁抬著要往鎮外鹿鳴河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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