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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51:00 作者: 虞六棠
徐大胖塞了三麻袋東西給駱謙,駱謙給他錢,徐大胖吐出一口煙,擺手:「家賊難防。你的先記帳,等我處理了家賊,再找你要錢。」
「娘的,小王八羔子偷老子的錢也就算了,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混混,偷老子車裡的油。」徐大胖丟下菸頭,不提家裡的破事,開始跟駱謙說正經事,「上次那批首飾盒,在南方老吃香了,你抽時間再打一批首飾盒。」
「你最好打幾個單獨裝玉鐲的首飾盒,有人問,我說沒有,她們挺失望的。」徐大胖被他弟氣昏了頭,差點忘了這件事。
駱謙頭疼說:「我抽空問李一生,看看他最近有沒有收到好的木料。」
「我昨兒跟他一起喝酒,他沒跟我提,估計沒有收到。」徐大胖撓頭,罵了一句破地方,要啥啥沒有。
「我開貨車認識一群貨車司機,我明兒找他們,問他們有沒有門路弄到打首飾盒的木料。」徐大胖煩的要死,他一直整不明白,為什麼打家具的木料不能打首飾盒,哦,能打,裝玉鐲、瑪瑙之類的掉身份,沒人願意買。
駱謙知道他為家裡的事煩心,提醒他處理了家裡的事情,再開車跑長途。
「我心裡有數。」徐大胖說。
徐大胖幫駱謙扛一個麻袋,駱謙自己扛兩個麻袋,兩人把東西運到駱傳軍的拖拉機上。
第040章
駱謙把車斗里的稻草摞到一塊, 把麻袋搬到稻草上,短短三分鐘時間, 徐大胖就和駱傳軍稱兄道弟。
徐大胖見駱謙忙活完了, 他拍駱傳軍的肩膀:「傳軍兄弟,我媳婦賣這個數,我這傻兄弟只賣這個數, 他不賺錢, 我都不好意思問他要油費。」
「下次老子管他賺不賺錢,他都得給老子補油費。」徐大胖把叼在嘴裡沒有點著的煙別到耳朵上,手插兜走進漆黑的巷子裡。
駱傳軍腦袋裡來回播放一句話:駱謙和他媳婦傻透了。
駱謙低聲笑:「你還真信他說的鬼話。」
駱傳軍在心裡嘀咕,咱村各個人精, 從你們兩口子手裡買了爐子、鋼中鍋、大鐵鍋,嘴上說你兩口子厚道,背地裡偷偷摸摸打聽還有沒有人賣同樣的爐子、鋼中鍋、大鐵鍋,四處打聽價格。
嚯, 爐子比李謠賣的貴三塊錢, 鋼中鍋貴四塊錢哩,十印大鐵鍋貴兩塊五毛錢。
他們私下裡幹了這麼多事, 就你們兩口子不知道。
你們兩口子還認為村里人多麼好,處處為他們著想,盡力給他們實惠。
誒, 反正他家開小店,賣的東西比鎮上貴一分錢, 才不傻乎乎給他們實惠, 他們有意見, 可以不買, 但是他們敢上門鬧事, 他叔、他哥、他媳婦的娘家可不是吃素的。
說到底他能這麼硬氣,因為他有底氣,駱謙和李謠那是一丁點底氣也沒有。
駱傳軍搖起拖拉機,拖拉機機頭的燈驟亮,刺破黑暗。
「突突突——」
拖拉機在鎮上的主幹道上穿梭。
拖拉機剛出了鎮子,一群人手握木棍,從道路兩旁跳出來,駱傳軍慌亂避讓,機頭不聽使喚朝溝里駛去,駱傳軍一個急轉彎,拖拉機差點翻進溝里,幸虧在緊要關頭,駱傳軍穩住了,並且剎了車。
駱傳軍臉色煞白,身體哆嗦。那群人絲毫沒有意識到剛剛多麼危險,可能鬧出人命,一擁而上圍住拖拉機,叫囂道:
「姓駱的,你不准接鎮上的活。」
「下回讓老子發現你接鎮上的活,老子放火燒死你全家。」
「給他一點教訓。」
鎮上的木匠排斥鄉下木匠,並且他們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一個月前放話不許鄉下木匠接鎮上的活,鄉下木匠敢不當成一回事,那就是不遵守木匠行的規矩,他們完全可以懲戒不守規矩的木匠,打斷不守規矩木匠的手。
有幾個漢子「唾」了一聲,扒拖拉機,試圖把駱謙拽下來,按到地上。
有幾個上了年紀的木匠氣憤說駱謙不守木匠行的規矩,他們斷駱謙的手,也是按照木匠行的規矩辦事。
啥規矩?
不過是他們自己制定,用來維護自己利益,打壓鄉下木匠的手段罷了。
近一個月,駱謙在鎮上的名氣越來越大,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商量要了駱謙這雙手。
為啥要斷駱謙這雙手?
鎮上人可不管木匠行的規矩,誰打家具打的好,他們就找誰打。
所以,他們必須毀了駱謙的手。
打架。
駱謙從來沒有怕過。
他比任何人都狠。
他是那種遇到棍、拳不躲,直接乾的性子,遇到什麼,操起來,渾身的狠勁聚集到手腕處,對準人的腦袋砸。駱謙咧嘴,甩了甩腦袋,發梢的汗四處奔濺,狹長深邃的眼睛挾裹興奮,高高舉起木棍,掀起一陣凜冽的風,木棍落下,風咆哮怒吼,動作又疾又厲,不少人被他的狠勁嚇退。駱謙卻越來越興奮,是腦袋「蹦」開花,還是胳膊「咔」斷?聲音都好聽,不如「蹦」「咔」交替進行。
前不久,一個不守本鎮規矩的其他鎮上的木匠落單,他們廢了那個木匠的一隻手,跟那個木匠開一個玩笑,要是他敢報警,他們燒死他全家,哦,不,他們中間有一個木匠的兒子發燒燒成了傻子,把他的媳婦綁過來,給傻子生兒子,那個木匠不僅沒報警,還跟人說自己走路摔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