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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年她待在鍾瀝身邊，別的沒學會，就特別會哭，你想要什麼樣的哭她都能給你搞出來——泫然欲泣、嚎啕大哭、委屈忍淚……

    她咬住下唇，眼裡淚光盈盈，佯不經意地避過攝像頭，望向鍾瀝的目光纏綿而幽怨。然而還不待鍾瀝反應過來，她卻又忽地低低嘆了一口氣，然後收回目光，欲言又止。

    周煜不由自主地也放緩了一點聲音：「阮阮是想起什麼了？」

    阮阮終於看向鏡頭，眼裡淚意還沒散去，眼眶紅紅，看起來可憐極了，卻努力擠出一抹笑來，哽咽道：「是。」

    卻只說了一個「是」字，意味深長，給人留足了想像的空間。

    趙伊一看眾人這會兒明顯都被阮阮感染了，她皺了皺眉，突然出聲說：「應該是想到了和江明哲老師的一些過往？」

    來了！

    曾銘眼睛愈發興奮，他最期待的環節來了！

    因為練習生的名單在此之前並沒有公布，故而江明哲壓根不知道阮阮會來參加，他剛在這裡看到阮阮的時候，便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鍾瀝，後者姿態懶散地靠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椅背，似乎對此毫不意外。

    他又想起坊間流傳說鍾瀝已經把阮阮甩了，也不知這流言幾分真，幾分假，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阮阮回頭看了一眼江明哲，其實她對江明哲還蠻抱歉的。當初鍾瀝突然插手她的事，網絡上大肆流傳她被一富商包養的言論，狗仔還拍到了她某次演出結束後上鍾瀝的車，在車邊被他抱在懷裡的圖。

    那張照片角度刁鑽，她的臉被拍得清清楚楚，而鍾瀝則只有一個背影，且身影模糊，根本看不出來是誰。

    那時她跟鍾瀝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倘若鍾瀝不想，便沒有人能夠拍到他們，即便被拍了，也絕對放不出來，除非他自個兒默認那照片被發出來。

    加之那段時間阮阮風頭正盛，不少對家都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了一番，營銷號與黑號齊飛，很多有的沒的的髒水全都一擁而上，往阮阮身上潑。

    她人微言輕，百口莫辯。

    而盛音對這一切，始終持放任不管的態度。

    那時阮阮也不是沒有去找過盛川的，但他說什麼？他說：「那位要折斷你的羽翼，我們也沒辦法。」

    「那位」是鍾瀝。

    後來阮阮再也沒有過問過這件事。

    只是那時候她突然出事，THE ROSE的工作被迫全面停滯，以至於江明哲的事業也被狠狠耽誤了一段時間。好在他運氣還不錯，很快便有知名導演邀請他去拍戲，之後他的演藝生涯便一帆風順，直到今天，成了國內一線流量小生。

    此時趙伊一這話一出，底下這些人估計也都想起了這件事，一時間議論聲漸起。

    阮阮淡淡掃了趙伊一一眼，其實她和江明哲如今的處境對比，是有一些尷尬的。

    明明曾經是可以並肩而立的人，可他已經成了德才兼備的老師，而她卻還是受人點評和挑選的學員。

    阮阮知道，這裡這些人，大概從看到江明哲出現的那一刻起，就等著看她的笑話了。

    不怪她們，其實她也清楚，這些人大都沒有什麼壞心眼，只是，喜歡看戲大概是人類的天性。

    她嘆了口氣，老實說，她並不喜歡這種場合。雖然她並不是那麼在意別人如何評論她，更加不在意自己會成為別人茶前飯後的談資。

    畢竟，人活在世上，只要你與人交流，只要你做點什麼，你總會成為談資的。

    但不在意是一回事，這樣把自己捏碎了剖開了放在眾人面前展示，任人品評，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眯起眼，轉了個身子，正對著江明哲，江明哲明顯也很尷尬，臉上的笑快要掛不住。

    看到這樣的他，阮阮反倒放鬆下來了。

    她輕輕彎起眼睛，語調輕快，仿佛他們之前從未存在過任何齟齬似地，她問：「所以，好久不見，不知道我們江老師有沒有懷念過我哦？有沒有覺得我今天進步了？」

    她這樣坦蕩，眾人微微愣住，訝異的同時，又覺得本該如此。

    溫千雅小聲感嘆：「我就知道阿阮會這樣說。」

    梁薇瞥她一眼：「你倒是了解她。」

    溫千雅很驕傲：「當然！」

    梁薇：「……」不想跟傻子交流。

    江明哲不愧是在娛樂圈裡磨練多年的人，穩穩便接住了阮阮的梗，先是追憶了一番往昔，然後就是針對阮阮的唱功進行了一番誇讚：「的確很驚艷，比小時候好很多，真的沒有偷偷練過嗎？」他打趣道。

    阮阮說：「唱著玩的算嗎？」

    等他們這場大戲終於落幕，沈嘉文才終於抓住機會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我聽你這個曲有一些改動，是你自己改的嗎？」

    阮阮側頭看了江明哲一眼，搖搖頭說：「這是Mut的原曲。」

    「誒？」沈嘉文不解。

    阮阮解釋說：「我們當年的專輯，自己做了一些改動。」她有些赧然地笑了笑，並沒有說明到底為什麼改動，江明哲從沈嘉文提起編曲時就繃起的臉稍微鬆懈下來一點。

    沈嘉文卻嘆了口氣：「可惜了。」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眾人卻都聽懂了他說的可惜了是什麼意思——假若當初THE ROSE沒有擅自改動，而是根據Mut的原曲原原本本唱出來，效果肯定要比現在好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