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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50:13 作者: 青山問我
上玄天的錢仿佛像是天流水,源源不斷地湧來。
因為皇帝的庇護,沒人敢去查上玄天的龐大財富究竟來自何處。
在鶴行年的目光之下,沈離枝為自己選了左側靠窗的位置緩緩坐下。
鶴行年也退回到了他原本的座位,見沈離枝坐的地方是與他是最遠的對角線,也僅是微微一笑,並沒有點破她的戒備之心。
人多帶著些小心和戒備總不會有錯的,他很能理解。
沈離枝餘光看見他的笑越發覺得疑惑,鶴行年似乎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是喜歡這樣的笑。
若是解讀起來,就好比是一種大方不計較的態度。
就像是他一直寬容地對待她,雖然知道她的種種無禮和莫名的防備,但是他從不會計較。
這種感覺讓沈離枝覺得更加怪異。
好幾次她都險些開口問他,他是不是認識她。
但是話音出口卻徒然一轉:「小國師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不但是來得快,還能找得這麼准,沈離枝更好奇他究竟有什麼神通。
「沈姑娘是想知道自己從東宮出來後,發生了什麼吧。」鶴行年捋起袖子,從坐塌旁的箱匣里取出一套茶具,天青色釉面的茶壺拿出來時壺口還冒出了熱氣。
茶的清香瀰漫開來,讓人精神都振奮了不少。
沈離枝注視著他倒茶的姿態,分外優雅。
就好像他一直給沈離枝的印象,像一位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一般。
他的儀態行為,一言一行都像是出身富貴。
而且他的洞察力也驚人,總是能察覺到她沒有說出口的真實想法。
「嗯……」沈離枝伸出兩手接過同色的茶杯,薄瓷的茶杯還有些燙手。
她手上的傷口被這溫度灼傷,抽痛不已,她眉心一皺,將手心遠離了杯麵,只用指尖捏著。
鶴行年又為自己倒了一杯,他的視線從窗戶外看了出去。
外面秋色連綿不斷,像一副無限展開的畫卷。
「東宮走水,烏煙瀰漫,太子的金吾衛傾巢而出,這樣大的動靜上京城誰能不知,只不過上玄天也有自己的眼線,我早命人盯著飛練,一旦他露面我便會知曉。」鶴行年轉眸,灰色的瞳仁寧靜地像是被水暈開的墨跡。
沈離枝緩緩問道:「所以,小國師是來追飛練的?」
鶴行年彎了彎唇,只露出一個『這般說也無錯』的神情讓她自行揣測。
沈離枝的視線在他臉上打了一個轉又復垂下,望著手中還氤氳著熱氣茶水,反正小國師早也察覺出她的意圖,所幸就開口直問了:「那東宮可有發生什麼?」
「有。」鶴行年啜飲了一口清茶,「太子先是下令封城,緊接著金吾衛大肆搜查你的下落,雖然對外宣稱是在抓捕刺客,但是陛下似乎知道了什麼,連下了幾道聖諭令他回宮見駕。」
「封城?」
沈離枝一怔。
那可是大周的皇城,上京城。
哪有說封就封的道理。
太子這樣任性妄為,只怕會惹來許多非議。
他那麼努力在用緩和的方式處理政事,不正是為了做一個好儲君……
沈離枝用力蹙起眉心,心裡突然有些難過。
都是因為她擅自收留下了飛練,這才惹來了這些事。
若是她早點把飛練趕走,不讓他有機可乘,也就不會有這此後的事情發生。
哪怕以後她姐姐回到上京,容不下她,至少應當好好說開。
那樣的話,太子也不會為了她,如此興師動眾地。
「你又沒有做錯,為何要自責?」
鶴行年的聲音驚醒了她。
「我沒有……」
沈離枝醒過神,不由覺得更驚訝,驚訝得她後背都生出了冷汗。
鶴行年怎麼將她看得這樣徹底。
就好像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都瞭若指掌。
但更讓她感到驚愕的是,忽然映入眼帘的景象。
不知何時他們的車隊在一座紅葉掩映的道觀前停了下來。
鶴行年並沒有把她往上京城送,而是將她帶到了別的地方。
注意到她分外緊張的雙目,鶴行年低聲一笑,解釋道:「別害怕,因為見沈姑娘好像受了點傷,這裡比較近,就先繞過來,治傷要緊……」
他的神色是那麼坦然,就好像任何的懷疑都是多餘的。
沈離枝下意識藏起了手,「我的傷不要緊。」
「反正都已經到了,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對嗎?」
太子從皇宮出來,臉色陰沉可怖。
趙爭握緊拳頭才敢走到他身側,低頭稟告:「我們的人在上京城外五十里的地方發現了打鬥的痕跡,現場被處理得很乾淨,沒有發現屍體或者其他,但是可以從最近上京城近衛調動情況,應該是三皇子的人馬,還有……」
趙爭已經在能力範圍內盡力追查沈離枝的下落,但是明顯有人比他技高一籌。
他失敗了,並沒有完成任務。
李景淮聽他說了長長一段,早不耐煩,回頭打斷他,「沈離枝呢?」
他如今只關心這個,至於其他的事、其他人,晚些他自會一一算帳。
聽見太子開口,趙爭把頭低得更低了,嗓子發緊,聲音也就變得僵硬:「沒有發現線索,只從郊外進城的商隊裡打聽到了一些無法確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