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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50:13 作者: 青山問我
如今想來真讓他的心情無比的糟糕。
上一回他朝沈離枝要糖的時候,她可沒有那麼心甘情願,今天卻大方地給了鶴行年。
「給我。」李景淮扔下面具,伸出手。
沈離枝莫名其妙看著太子朝她固執伸出的手指,柔聲詢問:「殿下要什麼?」
「糖。」
僅剩的兩粒糖居然一日之內連續『慘遭不測』,明明是低廉的東西,為何一下就成了什麼香餑餑。
沈離枝想不通。
可太子要,她焉能不給?
沈離枝走過去打開糖盒,把僅剩的一粒敲出來,氣溫高,糖有些發黏,落在李景淮的手心就像是一團纏在他心上的亂麻。
這糖的苦味他不是沒有嘗過,手指捏起糖,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問,「多久才能變甜?」
「奴婢沒算過。」沈離枝老老實實道。
李景淮鳳目微閃,「那你,現在算一算。」
沈離枝沒能明白,李景淮忽然把糖從她的唇瓣里塞了進去,那手指滑過她的臉頰伸到她的後脖頸。
一用力,沈離枝就瞬時被壓下了頭,唇被吻上,驚呼都含糊在舌尖。
苦澀的味道瀰漫開來,又被翻湧攪動。
一絲甘甜從苦味中孤軍殺出,再被膩滑的軟肉捲走,如此反覆。
糖徹底化開了。
李景淮嘗到了甜。
第80章 底線 別人或許可以,但是我不行。
寶羅園裡人已散盡, 小沙彌抱著掃帚打算抄個近路,卻看見裡面還有兩人逗留。
他好奇地放緩步伐,順著他們的目光朝樹幹上看去。
只見樹幹上釘著一塊東西。
他再定睛一看, 可不正是他們靈隱寺有名的桃牌麼。
但是這塊桃牌不像別的那般是用紅線吊在樹梢。
它是用一枚簪子?
小沙彌大為震驚, 瞠目結舌。
那塊桃木牌竟是被一枚金簪釘在樹幹之上。
可是一般來說金偏軟,沒有這樣的硬度,若說是紫金, 可紫金昂貴, 誰家公子忒任性。
該不會就是樹下這兩個吧。
小沙彌皺著眉走上前,合掌行禮, 「小僧有禮了, 敢問施主這簪子可是你們的?」
他打量兩人,最後把目光肯定地落在鶴行年身上。
這位公子看起來比較貴氣, 像個主。
鶴行年牽唇一笑,十分客氣地對小沙彌還了一禮。
「失禮了,我們這便取下來。」
飛練上了樹,可上那簪子釘得牢, 他竟也無法取下,只是看見露在外面的那側寫著『離枝』二字,至於另一側刻得什麼則無法得知。
總不會是太子自己的名諱吧?
飛練落地, 就搖了搖頭。
「拔不出來,不然我再用匕首試試。」飛練利索從小腿上抽出一把利器, 問著鶴行年。
小沙彌嚇了一跳,連忙擺動雙手,「別、別,佛家不動兇器,一草一木皆有靈。」
「你們還不是砍了樹做面具、牌子的?」飛練反手指著身後的樹, 不以為意。
這幫和尚唯唯諾諾的,真煩人。
小沙彌搔搔頭,一板一眼解釋:「那不一樣,那些都是枯死的老樹……早入六道輪迴了。」
「既然如此,那就留在這裡罷。」鶴行年仰頭望著樹幹上的桃牌,目光從牌子上的字跡掠過,他聲音和緩道:「就不打擾貴地了,告辭。」
飛練收起匕首,對著小沙彌咧嘴一笑,跟上霜衣青年。
「大人,這桃牌我們不理了麼?」
鶴行年笑了一下,「且留著吧。」
飛練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不該是輕易放棄的人。
「自以為站得牢,殊不知摔下來才會覺得越痛。」
鶴行年嘆了一聲,感慨地抬步離去。
山風吹來,樹上的桃牌皆搖擺輕響,唯有那釘在樹幹上的一動不動。
馬車裡沈離枝腦子空空如也。
她一手捂住唇,一手壓在心臟。
唇瓣被反覆碾壓得發麻,嘴裡還含著絲甜膩。
而指腹下的心臟砰砰狂跳,就好像快躍出嗓子眼一樣。
李景淮手攔住她的肩,從她身後挑起一縷黑髮纏在指尖。
他的聲音近在耳畔。
「之前孤應當跟你說過,不要靠近鶴行年,你是把孤的話當耳邊風了,嗯?」
沈離枝緩過神,咬著下唇聲音低低。
「這次不是奴婢故意的。」
李景淮擅抓漏洞,「那上次是故意的?」
「上一次……」沈離枝急於解釋,一扭頭卻發現李景淮的臉近在咫尺。
她目光正落在他濕潤的唇上,那薄唇也紅得不正常。
「上、上一次是……」
她這是怎麼了?
居然就看著太子這張臉,編不下去了。
她眨了一下眼,而且這滿腦子想的都是些什麼啊。
沈離枝生生逼紅了自己的臉。
「說。」李景淮指骨刮在她泛紅的臉頰,非要逼問個緣由。
他的東宮是不是對女官的出行太過放縱了。
「吁——」
馬車急停,猛往前傾。
李景淮顧不上再問,攬住沈離枝的腰,抓著車壁上的扶手穩住二人。
「何事?」
趙爭的聲音很快在外回稟,「是蒙統領的馬匹驚擾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