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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50:13 作者: 青山問我
那年輕的公子平白無故被提出來比較,心裡不服氣。
「那牌子吊了三四年了,誰知道斷沒斷,現在還在不在都不知道,有啥可看?」
女子更生氣,「呸呸,斷了就表示你我無緣。」
小沙彌本都走在了前頭,聽到身後的『誹謗』小臉一皺。
他轉身對沈離枝二人行了一禮,道了聲『請施主稍後,失禮了』,走過去對那對年輕夫妻正色道:
「本寺的桃牌做工優良,繩子都是採用月老閣出品的紅牽絲,師兄們說十年都不會斷,這位男施主的擔憂實屬無稽。」
有了小沙彌這句話,那名女子更動了心思要去驗證一番。
小沙彌還沒修得靜心,一被人質疑,馬上就點頭表示要帶他們去證明自己所說不虛。
「那不知道能否還能尋到我的那塊?」
沈離枝也被說得有些好奇起來,「……五年前的。」
小沙彌轉頭看著她肯定道:「女施主的肯定也還在的。」
原本都是來賞景拜佛的,不知怎麼就變成了大家來找牌。
寶羅園一點也不幽靜,人影憧憧,多得是被裡面熱鬧吸引過來的男男女女。
可見來靈隱寺系過桃牌的人可真的不少。
「找著了!找著了!」有人找到了自己以前系的桃牌就高興地嚷起來,好讓人都為她的好運而羨慕。
沈離枝搭著手在眉骨往上仰望,桃樹的枝椏極為繁密,因為靈隱寺地勢高,氣溫低,這裡便已經有了落葉的跡象。
樹枝上掛著數以百計的桃牌,被山風吹得打轉。
她左望右望,圍著桃樹轉了幾圈,卻一無所獲。
奇怪,難不成是掉了?
沈離枝回過眸,太子站在一旁,目光隨意梭巡左右,對尋那桃牌並沒有興趣。
她都險些忘記了此行是陪著太子而來,怎麼反而讓太子等著她找什麼牌子。
那畢竟都是年少無知時幹的事,現如今即便找到了這『情牌』又能說明什麼?
他們又不是有情人,也不會終成眷屬。
「怎麼,不找了?」李景淮見她失落而歸,目光落在她聳下的眉梢眼角徘徊,嗓音里還有絲輕鬆。
仿佛找不到才是件高興的事。
沈離枝搖搖頭,「興許是掉了。」
說著掉了,她還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確定那個信誓旦旦給她保證過一定還在的小沙彌不在周圍。
要不然聽見她這話,只怕那小和尚會急得掉眼淚。
太子點點頭,不怎麼走心地安慰道:「掉了就掉了,不是多大的事。」
沈離枝微彎了一下唇角,抬起頭來就笑著回道:「公子說得是。」
李景淮盯著她嘴角的弧度,沉了沉眸,撇過臉道,「去別處看看,這裡人太多了。」
兩人便從桃林的小道往回走。
小道的一邊搭著一個小木屋,門是敞開的,裡面的牆上還掛著許多木質的面具,那些款式都是廟會時候才會拿出來賣給香客辟邪的桃木面具。
沈離枝因為覺得眼熟,就在門口停駐一會。
旁邊經過的人便也跟著好奇,往裡面瞄了一眼,「今年怎麼還剩下這麼多呀!」
小沙彌在後頭搖頭道:「今年逛廟會的人少了許多,便剩了這好多,怕是等冬天只能當柴火燒了。」
「那我買一個吧?」沈離枝忽然心念一動。
「對、對,我們也買一個。」
小沙彌眼睛大亮。
還有這樣的好事?
李景淮有些嫌棄地擰著眉,看著沈離枝買下來的面具,「送我?」
「桃木,辟邪。」沈離枝手指摸了摸面具上的紋路。
李景淮挑起眉,「我有什麼好辟邪的?」
沈離枝把面具舉高,從她的視線里看去,面具正擋住了太子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和他滿不在乎的神情。
邪,太子這幾天是真的邪。
是不是中邪了?
李景淮沒看穿沈離枝心中所想,雖然表面有點嫌棄,可不知道又出於什麼原因,他又紆尊降貴地彎下腰示意她繫上。
沈離枝伸手把繩子綁好。
李景淮手扶著面具,若有所思。
「像麼?」
「什麼?」沈離枝楞楞。
「五年前……」李景淮聲音很輕,緩緩問她。
沈離枝莞爾,「公子長高太多了。」她搖搖頭,「不像。」
李景淮冷哼,用手推高面具,直到露出他大半的臉。
他眼睛微一眯起。
真是個傻子。
怎麼才會把他和旁人錯認成一個人!
風吹得葉子簌簌,桃牌悶響。
李景淮瞥了眼那些還在樹下找著桃牌的男男女女,忽而道:
「別走開,我馬上回來找你。」
李景淮帶著面具走了。
又有更多的香客紛紛來光顧小沙彌的生意,一時間寶羅園裡過半的男子都帶上了桃木面具。
宛若夢回廟會時的熱鬧場面。
不多會,人流涌動,都往沈離枝等候的路擠來。
沈離枝怕自己走遠了,李景淮待會就尋不到她,但是人太多,她一個逆流的石子只能被推搡著往他們相同的方向而去。
沈離枝著急,想擠出人群躲到路邊,這時候一隻手及時扯住了她,以免她會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