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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50:13 作者: 青山問我
    再低頭看自己的胸前的衣服,被換了。

    可是身上發生了這麼多變化,她卻半分記憶也沒有。

    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她喟嘆了一聲,揉著頭,抬腳下了床榻。

    床榻下有一雙簇新的繡鞋,但是並不合適她,稍稍大了一下,可是她觀察四周,自己的那身衣物全不見蹤影,只能將就踏上這雙鞋。

    她拖著鞋走到合起的門邊,先附耳傾聽片刻,外面有很細微的聲響,但是分辨不出是什麼。

    就是那點細微的聲響也很快就止息了,隨後有三四息什麼也聽不著。

    沈離枝想了想,後退半步拉開雕花隔門。

    外面的確很靜。

    一點也聽不出坐著十幾個靜若寒蟬的男官。

    沈離枝愣住了,仿佛石化在了當場。

    太子的左膀右臂們,大周未來的新秀們也都驚呆了。

    從太子議事的書房隔間,竟然鑽出了一個貌美少女。

    而且此女還散發披衣,滿臉酣睡過後的潮紅,她昨夜難不成就宿在了太子的書房?

    聞所未聞,稀世罕見。

    清心寡欲的太子李景淮居然會房中藏人!

    沈離枝猝不及防見到十幾雙驚詫的眸子齊齊看來,她一下屏住了呼吸,兩手往中間同時一用力。

    砰得一聲響。

    她聽見門外一個矜貴冷漠的聲音喚道:「常喜,滾進來!」

    常喜公公整個人都委屈地快哭了。

    其他的人都走了,唯獨伊成瑞賴著不肯離去。

    他也是震驚異常,結結巴巴道:「殿殿殿下!我沒看花眼吧,剛剛那、那是沈大人吧!」

    伊知著手指著合攏的門,驚訝地合不攏嘴。

    「是吧?是吧?」

    李景淮坐在桌案後兩手交叉在身前,眸子沉沉,一股從昨夜縈繞不散的怒氣如死灰復燃的火燒在了他的心頭。

    「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咱這三重殿裡屋子空置,經久未有人居,而且那三更半夜的找宮婢來伺候鋪床整被的,隔天這消息就要滿東宮飛了,奴才不是怕……」常喜搓著手,陪著小心,聲音都快低到嗓子眼深處去。

    「所以你就擅自把人弄這裡來了?」李景淮橫來一眼。

    常喜馬上縮了縮脖子,「……郭大人提議的。」

    郭大人是太子奶娘的侄女,昨天夜裡也是叫她來給沈離枝清理的,要不然這三重殿裡除了太子就是太監,都不合適啊。

    「所以昨夜殿下沒宿在這裡?」伊成瑞賊溜溜的眼睛至往李景淮身上瞟。

    常喜翻了個白眼給他,「這當然,殿下要是宿這裡,老奴怎敢把沈大人安置在此?」

    「那你就打算把沈大人放太子床上去?」

    「對……」才吐出一個字,常喜反應過來連忙捂住嘴,氣急敗壞一瞪伊成瑞。

    這伊太傅的公子心眼忒壞了,他都快被太子的眼神戳死了還在這兒火上澆油。

    「伊成瑞,你很閒?」李景淮終於也注意到了他。

    固然伊知著很願意繼續留下來看熱鬧,但是觸到李景淮寒光閃閃的雙眸,他還是很識趣地邊往外溜邊拍著腦門,「哎喲,忘記我娘要我去桂花樓買花餅,去晚了可就沒有了……」

    噠噠的腳步聲遠去。

    沈離枝背靠在隔門上,聽了個齊全,揪著衣襟總算舒了口氣。

    然而下一刻,她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沈知儀,還不出來。」

    李景淮的聲音冷冰冰傳來,好像誰招惹了他一般。

    沈離枝揉了揉頭,又把衣裙理好,這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循著聲音的方位剛跪下,太子的聲音緊跟著而來。

    「昨夜的事你怎麼說?」

    沈離枝面上浮現出一抹迷茫。

    昨夜什麼事?

    她老實道:「奴婢不記得了。」

    李景淮交叉的手指不禁一使勁,從指關節處傳來咔得一聲,把常喜嚇得一個哆嗦。

    常喜不由急道:「大膽沈知儀,你昨夜大大冒犯了太子殿下,還不快點謝罪!」

    李景淮輕飄飄瞥了眼常喜。

    「孤讓你說話了?」

    常喜頓時縮起脖子,原地裝起了鵪鶉。

    沈離枝雖然得了常喜的提醒,可是她昨晚的記憶並不成體系,零星的片段更對於她復原『冒犯』太子一事無所幫助。

    她昨夜是喝醉,發酒瘋?

    是打了太子,還是推了太子?

    沈離枝帶著一頭的霧水,輕輕叩首在地。

    「奴婢有錯,請太子責罰。」

    她的聲音還有些綿軟沙啞,剛剛從酣夢中醒來的人都會有些鼻音,聽起來和正常說話時大相逕庭,沈離枝不知她此時的嗓音還有些像昨夜醉酒後的迷糊。

    李景淮幾乎馬上就想起她昨夜在池邊那軟綿的三個字:『有珍珠……』

    見鬼了,喉結上那片皮膚仿佛又被人輕咬了一口,又麻又癢。

    他抬起手背,用力一擦自己的喉嚨。

    那麻癢越是注意,越難忽視。

    李景淮狠狠盯她,然逐漸視線開始發散。

    少女俯身叩首,腰臀高過肩線。

    贏弱的腰肢塌下,臀部自然翹起,背脊的弧線像是那片荷花瓣。

    千絲萬縷的頭髮垂下像水一樣逶迤,一部分勾在她贏弱的腰肢,當真是一副柔弱可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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