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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4:54:03 作者: 白小侃
    簡昆哭笑不得:「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虔誠呢。」

    她還笑著,挺正經道:「不信則無,信則靈,討個吉利嘛。」

    「那你討到了麼?」

    就見她從衣兜里摸出個東西遞給他:「討到了。」

    是一黑色手串,珠子圓潤得很均勻,末尾處用紅繩綁了個很小的結。

    當年在電廠,倆人因為糾葛越走越近時章玥就發現簡昆混不吝的背後其實像株根莖不穩的樹苗。他總愛把玩礦泉水瓶子,尤其和簡營爆發衝突之後,手上鬧出點兒動靜就仿佛抓住了可觸摸的支撐點。

    他不止心煩,也在極力克制類似簡營的暴力。

    他是個很成功的人,章玥不止一次這麼想。哪怕在深陷泥濘的那段最糟糕的日子,他選擇放棄未來自我沉淪,也沒有一次因為失控而重複簡營的人生。

    「什麼磁力球小陀螺都不方便隨身帶著,以後你心情不好就摸一摸這珠子,數一數也行,佛祖會體諒你。」她又把手串往他面前遞著,朝陽下的雪光都蓋不過她眼中的信念,「昆兒哥大吉大利,未來可期。」

    簡昆只覺得天光晃眼,眼睛一疼,兜不住的濕意凝成水猛地湧上來。

    他抬手擁抱她就像擁抱了整座山。

    倆人在冰天雪地里抱了一會兒。

    「你哭了。」章玥的臉被他攬在胸口,傳出來的聲音悶悶的。

    「沒。」他簡短道。

    「我都看見了。」

    「你看錯了。」

    「……好吧我看錯了。」她顧及他「決不言淚」的自尊心,耐心哄著。

    他鬆開胳膊,把手串戴好,又抬手提了提她僅蓋住下巴的圍巾:「早上怎麼不叫我,我該和你一塊兒去。」

    「叫了,沒叫醒,你睡得跟豬一樣。」

    他眉毛微微揚起來,恢復那股痞氣:「你罵誰?」

    章玥:「比喻,比喻懂嗎。」

    「也就是你,換個人罵我是豬早就被我踹下山了。」

    「以後別亂跑啊小兔子,荒郊野外的也不怕大灰狼吃了你。」他又說。

    「哪兒來的大灰狼?」章玥看著他圍在黑色羽絨服上的灰色圍巾,「我看你倒像頭大灰狼。」

    「嗷嗚!」他還挺配合,摟她的腰埋頭去啃她臉蛋。

    她在他懷裡躲來躲去咯咯直笑。

    後半段山路倆人是坐纜車上去的,簡昆摟著她在車廂內拍照發朋友圈,附文:老婆在手,天下我有。

    照片上的倆人穿著同色羽絨服,章玥歪著頭,頭頂的帽尖有顆蓬鬆的毛球,蒲公英般的毛絨剛好刷著簡昆微側的臉,他似被那團毛球弄出癢意,笑容里儘是難以自持的快樂。

    俊男靚上玻璃窗外的雪景,照片十分養眼。

    這條動態的點讚量達到史無前例的高度,還有人紛紛留言祝福,尤其幾個特熟的爭前恐後占據了前排。

    許君莉【秀啊哥,長長久久】

    薛恆【六的一批,祝福,幸福】

    全世界只有劉岩的傷害達成了【我尼瑪……尼瑪你昨天跟我說有著急事兒,就這?我他媽一個人在打掃倉庫,都快和倉庫融為一體了,你的人性呢?】

    簡昆回復劉岩【辛苦了,給你點個外賣】

    薛恆回復劉岩【吃完外賣接著干】

    許君莉回復劉岩【嫉妒使人醜陋】

    章玥回復劉岩【辛苦了】

    劉岩【我把你們全部拉黑!】

    第47章 望妻歸,望夫來

    天更冷些的時候章玥要去南市了, 那幾天她陸續收拾東西,想起什麼往箱子裡放什麼。簡昆也想起一件放一件,他甚至想把棉被也塞箱子裡, 沒能成功就把自己的羽絨服放了進去。

    「我這衣服大, 你半夜起床上廁所往肩上一披,多方便啊。」

    章玥說:「南市有暖氣。」

    他想了想:「那你也帶上,買個菜遛個彎什麼的, 多方便啊,在沙發上打個盹兒也能當被子蓋, 太方便了。」

    章玥:「我走的時候穿上吧,更方便了。」

    他點頭:「嗯, 這主意不錯。」

    走的那天她真穿上了, 偌大的羽絨服, 竟讓多年未見面的牛沭仁以為她懷孕了。

    章玥嚇一跳, 手擺得像搖起來的撥浪鼓:「不是不是,您誤會了。」

    「噢, 那就好。」牛沭仁說,「你這孩子打小懂事兒,應該干不出這種事兒。」又瞪著簡昆, 「你也不許幹這種事兒, 結了婚擔負起責任才能進行下一步,知道麼!」

    惹牛鑫洲笑出聲:「還人民教師呢,您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牛沭仁反問:「我說得不對?」

    簡昆帶著笑哄:「對對,您老什麼時候說錯過。」

    牛沭仁穿著件灰色秋衣套羽絨馬甲,腿上是條褪色的紅秋褲, 褲腳嚴嚴實實扎進襪子裡。

    他兩鬢斑白, 頭髮較倆月前稀疏許多, 手背上的皮膚軟塌不再緊繃,襯得青筋格外突出。他瘦了些,但眼睛依舊明亮。

    牛鑫洲在電話里說他近來變得暴躁。

    簡昆說從認識他的那天起就沒見他平靜過。

    牛鑫洲說:「不一樣,以前是炮仗,炸掉自己嚇死別人,現在這炮仗就跟發了潮似的,光聽個響兒都不亮堂,燃也燃得不夠徹底,前一陣兒為鄰居家小孩兒的事兒我說了他幾句,他連著兩宿都沒睡著覺,還得我哄,哄好了才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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