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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4:54:03 作者: 白小侃
    曹元笑著說:「那是, 誰愛玩兒誰玩兒去, 你不樂意見他就讓他滾,你是君莉最好的朋友, 不就是我最好的朋友麼,我幫你訓他!甭搭理那孫子。」

    脾氣沖又如何,奈何不了人嘴甜, 許君莉會選擇他章玥一點兒也不意外。

    三人到了飯店包間, 汪梵早在香檳色的高背椅上坐著,見了他們立即站起來。

    許君莉率先揶揄他:「沒叫上義大利那姑娘?」

    汪梵訕訕道:「主要請你們。」

    他看了章玥一眼,沒了之前的殷勤,只衝她不痛不癢地笑了笑。

    三人落座,曹元拎了玻璃壺給大家倒水。

    「你不會就請了咱仨吧?」他問汪梵。

    「還有人, 貴客, 等一會兒。」汪梵有意無意又看了章玥一眼。

    沒過一會兒, 包間門被推開,又前後走進三人。為首的那個章玥瞧著眼熟,恍惚間忽然想起來,她曾在湖市馬場的更衣室門口見過這人,接著眼神似光一轉,果然看見緊隨其後的簡昆,簡昆身後還跟著劉岩。

    章玥怎麼也沒想到汪梵口中的貴客竟是他們。

    簡昆看見她時似乎更意外,他眼神掃過她,又看了看許君莉和汪梵,表情還算鎮定,連劉岩都沒有嬉皮笑臉和許君莉開玩笑,只是壓低了聲音吃驚地問:「你們就是胡總的朋友?」

    簡昆是在上午接到博信的電話,那秘書說胡哲已經對他們公司了解完全,有意和他們簽約。

    他本來以為對方會邀他們去博信會議室見面,沒想到那秘書說胡哲有意請他們吃飯,要在飯桌上談這事兒。

    先前他們還熱臉貼了老一陣冷屁股,博信轉眼變得這麼熱絡,簡昆直覺挺蹊蹺,但他一心只想簽了單子,就算赴火海他也得來。

    為向博信表示誠信和重視,他和劉岩還特地一人整了身西裝穿上,相比之下胡哲倒穿得挺隨意。在飯店門口遇上時,胡哲笑說這頓飯也不是他請,是他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做東。

    簡昆更加蹊蹺,頓了一秒說:「胡總要見朋友,那不如改天我再請您。」

    胡哲道:「沒事兒,這人是我一小兄弟,年紀跟你差不多大,都是自己人,隨意些。」

    簡昆就知道他這哪是要簽約,壓根兒沒把他們打上眼,哪有簽合同還帶上小兄弟的。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們只好跟著一塊兒進去,直到看見汪梵,簡昆終於明白過來。

    章玥也明白了,她聽見汪梵和胡哲敘舊,臉色沉如暴雪的天。

    「這世界真小啊兄弟。」汪梵安頓好胡哲後衝著簡昆道,「咱倆還挺有緣。」

    簡昆抬了抬嘴角,露出個皮笑肉不笑。

    服務員陸續上菜,那些菜式像精心雕刻的塑料模型,看著挺好,一點兒食慾沒有。

    汪梵給胡哲倒水:「哥您貴人事多,但合作也得親自把把關,要不然什麼阿貓阿狗都混進來,賺不了錢不說還毀您的聲譽。」

    胡哲笑笑不說話,看戲一樣的神態。

    他今天特地來看戲的,本來和簡昆的合作已經敲定了,汪梵突然聯繫他讓他先等等,說有些事兒得讓他再了解了解。

    也不知汪梵從哪打聽到他們要合作的事兒,他就一傻不愣登的富二代,哪懂什麼生意合作,胡哲礙於和他父母挺熟又確實想知道他究竟掌握了什麼才來的。

    許君莉很納悶,今天不是說和來的麼,把這位一看就不是一個圈兒里混的大哥請來幹嘛。

    「唱哪出啊?」她問汪梵。

    汪梵一笑,精神頭比剛進門時多了許多倍。

    他看一眼許君莉,又看一眼簡昆:「你們是同學吧?」

    許君莉:「怎麼了,你沒同學啊?」

    「有。」汪梵拖長了聲音道,「我的同學千奇百怪,什麼類型都有,唯獨就缺這一型的。」

    他拿起手邊的紙袋,邊拆邊看了章玥一眼:「同學又怎樣,很多事兒不是同窗多少年就能了解的,有人成心瞞著,臨死也不會讓人知道。前一陣兒我去了趟南市,碰巧知道了一些事兒。」

    他從紙袋裡抽出張紙,往圓桌上放了,眼睛裡浮起得勢的笑。

    他用這笑容盯著簡昆:「你竟然坐過牢。」

    章玥心上一「咯噔」,劉岩已經罵起來:「臥槽,你有病啊?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汪梵用手指點著桌上的紙:「有沒有病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噢對,你早就知道,他坐牢的時候你還去看他了。」

    簡昆微垂了眼眸坐在那兒,頭頂的燈光像逐漸聚攏的龍捲風,他被這陣風席捲籠罩,內心深處產生灼熱的窒息感。

    許君莉也被汪梵的話驚呆了,反應過來後一把扯了那張紙,揉成個紙團攥進自己手裡:「汪梵你消停點吧!」

    他並不消停,慢悠悠接著道:「按理說這坐過牢的人找工作沒那麼容易,你還挺能耐,給一正經公司幹活兒,就是不知道人知不知道你這底細,要是知道那只能誇你們老闆了,沒個海納百川的度量誰會用一勞改犯啊,要是不知道……是不是還能告你個欺瞞詐騙?」

    他說著轉頭衝著胡哲:「就這種人,哥你也敢跟他合作?」

    胡哲臉色嚴肅,不言語。

    章玥隔著圓桌看向簡昆,他一動不動坐在那兒,像極了五年前分別時她從後視鏡里看到的神色,那安靜的樣子像無聲息的黑潭,不知潭深,不辯去向,只是無盡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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