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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37:40 作者: 婻書
    見秦淮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客廳里,乾淨的水和麵粉都擺在一旁準備做饅頭花卷的樣子,慕楠在床上翻了個身,像個毛毛蟲一樣拱了兩下,挪到了靠近秦淮那邊的床邊邊:「哥,如果現在可以出門了,一切都恢復正常了,你這個時候正在幹什麼?」

    秦淮看了眼客廳牆上掛著的時鐘,下午四點,便道:「這時候應該在辦公室準備加班了,一個軟體的運營和維護,新市場的開發,推廣和宣傳,這些事永遠都做不完,可能隨便叫個外賣,忙到九十點鐘,然後請幾個同樣一起加班的同事吃個宵夜喝點酒,回家洗了睡覺。」

    慕楠:「那如果沒有霧霾,沒有末日,一切按照你預想的那樣,等我畢業了你回來找我,帶我去b城,那這會兒我們正在幹什麼?」

    秦淮笑了笑:「那這會兒你應該在家裡畫畫,然後我問你晚餐想吃什麼,你點了菜,我就開始期待著下班,回去的路上順便買個菜,我們吃完飯,我拉你出去散散步,你一定會嫌熱不想出門,我就用逛超市買零食引誘你和我一起出門,我們逛了超市,散了步,買了你喜歡吃的零食回家,你繼續畫畫,我就在家裡加班,十一二點的時候你一定會肚子餓,我就讓你吃一點點宵夜,然後洗澡睡覺,第二天做好早餐,把你從床上拖起來,看著你吃完,我去上班,你繼續睡回籠覺,中午找一家乾淨的餐廳給你送份午餐,然後又到了下午,如此反覆。」

    聽著秦淮的描述,慕楠跟著笑了:「這麼一想著,雖然一天天重複的過,但也挺好的。」

    見秦淮準備和面了,慕楠撐著腦袋問:「你要做花卷還是饅頭啊?」

    秦淮看著他:「你想吃什麼?」

    慕楠想了想,從空間裡面拿出一瓶1升裝的甜牛奶:「做奶饅頭唄,這個奶做的好吃,都不用加糖了。」

    秦淮將麵粉往盆里倒,然後讓慕楠將牛奶打開一點點的倒進來,慕楠倒著倒著就輕嘖了一聲:「我們好奢侈啊。」

    秦淮笑道:「做給自己吃的,有這個條件就不算奢侈。」

    現在無論是他還是秦淮,和面做饅頭包子這些已經非常的熟練了,不過他再熟練,不知道是勁道不夠還是心理因素,總覺得自己做的沒有秦淮做的好吃,見那些麵粉糰子在秦淮的手裡無比乖巧,要它們怎麼樣就怎樣,慕楠忍不住道:「看你做的簡單,一到我手上就感覺盤的不是同一個東西了,現在蒸饅頭會有味道嗎?」

    秦淮道:「沒什麼味道,現在門窗關的嚴實,外面還有厚膜布遮擋,我們樓上樓下的都去供冷點了,隔壁的只要不是做一些大料的菜,就聞不到。」

    慕楠看著他揉了一會兒,忍不住道:「哥,我想喝可樂。」

    秦淮頭也不抬道:「喝吧,一人一半。」

    雖然被瓜分出去了一半,但好歹能喝上幾口的,慕楠也滿足了,一口冰爽過喉,算是這個炎熱而漫長的夏季中,為數不多的安慰了。

    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隔壁鄰居,此刻正看著僅剩的幾包方便麵,臉色隱約有些抗拒,任誰連續吃了個把月的泡麵恐怕都會受不了,甚至光是聞到那個味都反胃膩的慌,可是不吃又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吃了,哪怕是以前窮的兜里甚至一毛錢都沒有的時候,他們都沒過過這種日子,沒想到熬到成年了,大學畢業可以工作賺錢了,反倒過的還不如童年最灰暗的時期。

    喻子柏嘆了口氣,將那幾包面給收了起來,簡初抬頭看著他:「不吃嗎?」

    喻子柏搖頭:「不吃了,煮飯吧,還剩一點餃子,把餃子煎著配米飯吃,總吃麵,也的確膩味了。」

    簡初看著喻子柏,很有些突然的問道:「你會回去嗎?」

    喻子柏下意識反問:「回哪裡去?」

    簡初抿唇不語,喻子柏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像是安撫又像是自嘲一般笑道:「你覺得,我還有地方可以回嗎?」

    他母親走的早,父親再婚,後來又生了一個,他弟弟比他小十歲,別人那才是一家人,他是多餘的,甚至因為他母親死前給他安排好了後路,給他買了一套房子,又存了一筆錢,以至於他那個父親再婚後,別說學費了,連生活費都沒給,甚至好幾次還想將他母親給他留的那套房子轉移給他弟弟,那樣的家,他能怎麼回,現在這個情況,回去了也未必能有他一口飯吃。

    簡初像是玩笑,又像是試探一般:「如果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我去撬店門怎麼樣?開鎖這事我也算內行了。」

    喻子柏倒是有些出乎簡初意料的回道:「行啊,你去撬店門,我來望風搬東西。」

    他知道簡初在不安什麼,他跟簡初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就是簡初跟一群混混打架,他看簡初一個人,瘦瘦的,穿的也乾淨,跟那群染了一頭花里胡哨的混混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他以為簡初是被欺負的那一個,剛準備出手幫忙,就見簡初搶了其中一個混混手裡的木棍後當場反殺,還把那幾個混混身上的錢洗劫一空。

    不過因為沒有正統的學習過,那沒有章法的打法估計是干架多了純經驗練出來的,所以身上也掛了彩,見到他站在路口,還直接給了個白眼扭頭走掉了。

    第二次再見,簡初大一新生,成了他的學弟,接觸多了,熟悉起來後,他知道了簡初的家庭情況,於是幫他找兼職,讓他能賺錢養活自己,又約束著他不去干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每當簡初試圖以暴力去解決一些事的時候,他總會給他上思想教育課,大概因為這樣,簡初對他總是又親近又害怕,就怕做了什麼法律邊緣的事惹他不高興,他自己在簡初眼中的形象,可能是一個不知變通的老幹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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