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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37:40 作者: 婻書
    看著拿著手搖扇扇風的秦淮,慕楠拿著手裡的噴霧風扇對著他的臉也噴了幾下,幫他加點水降降溫。

    秦淮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隨他去了。

    因為晝伏夜出的人多了,所以現在外面的路燈後來都重新安裝過了,不說亮如白晝吧,但絕對比以前的路燈要密集要亮一些,而且有些路燈的上方還專門安裝了捕蚊燈,那成群環繞的蚊蟲在捕蚊燈周圍噼里啪啦的響。

    他們從小區里走出來,一路已經有不少人領完了物資返回,有些在說政府小氣,給這麼點東西,塞牙縫都不夠。有些在感嘆政府東西給的及時,要是沒有這些物資的發放,家裡都要斷糧了,就是不知道這物資能發放到多久,不少人希望能發放到生活回到正軌的時候,否則下崗失業,高溫暴熱,食物缺乏,沒有這些補助物資,他們怕是都要活不下去了。

    簡初一邊走一邊道:「我聽說有些小區已經開始安裝太陽能發電了,就現在太陽的熱量以及日照時間,發電簡直不要太容易。」

    徐茗道:「那種小區應該是別墅區吧,想要供一棟居民樓的太陽能,除非將整棟大廈的外體牆面全都貼上太陽能,那樣或許都未必夠,只有別墅區的樓頂適合,像我們住的這種小區,如果想要靠太陽能發電,那所供的電可能只能維持電梯和路燈的消耗。」

    喻子柏道:「不過如果現在的高溫和日照,將會成為今後生活的常態,那太陽能發電的普及是絕對的,就是不知道這是一時的,還是以後都這樣了。」

    簡初道:「都這樣就太可怕了吧,雨水這麼少,日照這麼大,那地球的水都被曬乾了,人就徹底沒活路了。」

    徐茗一邊走一邊朝他們問道:「現在好像開始了返鄉潮,好多在城裡待不下去的,想要讓政府安排去農村種田。」

    秦淮沒有在網上看到類似的新聞,於是多問了一句:「像是以前那種知青下鄉還是怎麼樣?」

    徐茗:「肯定不可能是知青下鄉那種,就算國家想要這麼安排緩解城市的壓力,人家住農村的未必會願意接受,而且現在哪裡還有多餘的田地給人種,荒地想要開發出來那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更何況,土生土長的城裡人,誰懂怎麼種田,就目前這個高溫,有地也未必能種。」

    簡初也跟著好奇:「那是怎麼搞?」

    徐茗:「可能到時候要做一次戶口排查,農村戶口的儘量回村,有人就瞅准這個機會,想要花錢跟著那些能回村的人一道走,想要在人家村里安家落戶,不少人現在正在身邊尋找這種資源,據說如果能幫著安家,也不需要落戶,就是能有個住處,能搞到一點田地,就能有上百萬的感謝費。」

    這麼一說,簡初更費解了:「有那麼多錢,直接去農村里買個房子不就是了,多大點事,還要人帶著?」

    徐茗聞言一笑:「你以為現在只有城裡人精麼,眼看著形勢越來越不好了,別的不說,在咱們幾千年的老觀念中,只要有田有地,總比其他人多一些活路,尤其是這種天災,住在城裡的,一旦斷水斷電簡直就等了斷了生路,那些以前被人看不起的農村,瞬間就成了香餑餑,但如果大批城裡人都涌到鄉下,這就等於分散了他們原本農村人的資源利益,最起碼本來他們可以自己開荒出來的荒地,會被外來人占據吧,這時候如果沒有關係就往農村跑,你覺得人家會接受?人家早就團結到一起一致排外了。」

    這話徐茗倒是說的沒錯,這事慕楠上一世也是有所聽聞的,那是後來他已經去了那些私人基地,聽到那裡面的人說起過,在高溫的時候,有些人眼見情況不對,於是想要轉移到農村去,結果不管是去得早的還是去的晚的,如果沒有跟村里相熟的親友幫忙,最後都會被排擠驅趕出來,也有不少這時候通過花錢買關係的,但到了後來,錢都不值錢了,於是那些花錢買進去的,一樣被趕走了。

    他重生之初就沒有打過去農村安家的念頭,一是種田這事真不是你想一想就覺得自己能沒問題的,二是哪怕他提前秩序崩亂前一年去村里,最後同樣有被當做外來人驅趕的可能,到那時候,他城裡沒了家,農村住不了,兩頭白搭。

    聽到徐茗的話,簡初嘆了口氣,看了喻子柏一眼,頗有些可惜道:「咱們都沒這種關係,城中村拆遷的好事沒有,扶貧政策享受不到,如今農戶謀生的條件更是沒有,以前一個城市戶口多吃香啊,現在再看,屁用沒有。」

    喻子柏道:「我外公是農村人。」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著他,連簡初都一樣,他跟喻子柏雖然也認識很多年了,但對喻子柏家裡的事情知道的不算太多,他知道喻子柏母親已經走了好些年了,父親再婚,還有一個同父異母小十歲的弟弟,那已經是一個新的家庭了,所以跟喻子柏再也沒有什麼關係了,但他外公的事,喻子柏倒是沒怎麼提過。

    見到他們的目光,喻子柏聳聳肩笑道:「可惜我連我外公見都沒見過,我外公很早就走了,那時候我媽年紀也還小,寄人籬下的,後來從農村里奮鬥出來了,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

    簡初感嘆:「你們說那些好不容易從農村奮鬥出來的人,到頭來才發現,原來留在村里才是最好的,那些人會怎麼想?」尤其是拼死累活在城市裡扎了根,卻沒想到最後生機在農村,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有一種被命運玩弄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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