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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35:20 作者: 揪住
    周桃兒人如其名,如春雨里淋過的嬌艷蜜桃,鮮嫩欲滴。

    可惜親娘早逝,親爹又是個沒有心的,

    被後娘賣給了鎮上的富紳做妾。

    不過她雖然容貌繼承了她那白面軟弱爹,

    堅韌性子卻像足了她早逝的親娘。

    當然不甘心任人擺布,

    當即躲進深山裡,打算慢慢謀出路。

    誤打誤撞闖入獵戶陸驍的生活。

    水原村地處江南,不管是讀書郎還是莊稼漢都帶著水鄉特有的文氣,

    陸驍高大魁梧,顯得格格不入,

    不苟言笑,滿身的煞氣,

    尤其是那道自脖子到下巴的粗長刀疤,更是駭人。

    若是誰家的小孩胡鬧不聽話,一提陸驍的名字,保管安靜下來乖乖聽話。

    周桃兒偏不怕他,反而被他壯碩的身形和狂野的刀疤迷了眼。

    跟她早死的娘一樣,有了喜歡的人就滿腔熱血去追,一點也不扭捏。

    只是陸驍一點不像她那軟飯爹,

    她近他就退,她遠他更遠,著實有些難追。

    陸驍上過戰場,見多了冰寒的刀光與熱燙的鮮血,心上像裹了層寒霜。

    偏偏有顆甜桃,悄悄甜進他的心,融了那堅冰。

    第96章

    臘月二十六起周硯景就停筆了,陪著溫池雨賞雪寫字,今歲王府後院裡貼的春聯都是出自他倆之手。

    溫池雨使壞,寫春聯時用的是周硯景的筆跡,學久了寫多了,除了筆鋒暗藏著些許秀氣,也能仿個六七成。

    白玉不精此道,安排下人把春聯貼好後,還過來問怎麼沒見她寫的字,以為是忘記拿出去了。

    把白玉送走後,待門闔上,溫池雨捂著翹起的唇角,故作淡定地到周硯景身邊,圓溜的杏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她雖遮了笑容,眉梢卻是遮不住的得意,周硯景自然不會揭穿,撫著她細軟的髮絲好生將她誇了一通。

    離皇城遠了也有好處,不用入宮賀歲,沒有親族往來,悠然清閒,樂得自在。

    年三十晚,景王府里張燈結彩,大大小小或簡單或精緻的燈籠一一亮了起來,並著窗上繁複的窗花,一片繁榮紅火的景象。

    外面的雪又落下來,白皚皚的雪積在燈籠上,被暖色的燭火映著,更添了幾分年味。

    桌上擺滿了各色佳肴,既有吃慣了的皇城風味,又有北栗當地的特色菜餚,每道菜都有著獨有的吉祥意頭,意為來年搏個好彩頭。

    溫池雨提前囑咐過白玉,讓她趁著他們用膳時帶著王府里眾人好好熱鬧一番,又叫紫珠紫環跟著一道去了。

    反正她與先生相處時身邊也不留人,這樣闔家歡樂的日子,就不拘著她們在外面受冷風了。特意吩咐了膳房多備幾份年菜,在偏院處擺了幾桌,由白玉領頭帶著大家去吃喝。

    白玉本就和王府裡帶來的人熟識,她性子外放,這一個多月在王府里得了不少新朋友。

    今夜過得盡興,談笑間不知喝空了幾罈子酒,只是北地的酒著實烈,北地的人酒量著實大,白玉喝得迷迷糊糊,都不知道怎麼回的房,子時震耳的爆竹鞭炮聲都沒能吵醒她。

    彼時,溫池雨正精神抖擻地站在院中迴廊下,躲在周硯景懷裡,玄色的大氅將她嬌小的身形罩得嚴嚴實實。

    辭舊迎新,焰火難得,尋常人家還是放炮仗的多。炮仗聲響又傳得遠,隔著半個城都能聽見,「噼里啪啦」的響聲此起彼伏,到溫池雨耳里已經溫和許多。

    她將耳朵藏好,只露出半張小臉,期待地望著天際。

    忽聽「嗖」的一道尖厲響動劃破天際,饒是她提前做了準備也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周硯景要替她捂住她耳朵,卻被她歪頭躲開,北風吹起她鬢邊的青絲落到桃粉色的頰邊,嬌聲若黃鶯:「我不怕的。」

    話音未落,「嘭」的一聲,暗色的空中炸開一朵絢爛耀眼的銀花,一眨眼,銀花外圈綻開橘紅色的金絲,似秋日金絲菊又似雨點垂落,白光還未徹底消散,又有焰火接連炸開,目不暇接。

    下雪天,濃墨般的雲彩遮住了星月光輝,點點焰火似星光,照亮了眼前整片天空,又全數落入溫池雨晶亮的眸光中。

    璀璨迷人,比星光、比焰火更耀眼。

    眼尾溫熱,一觸即離。

    溫池雨眨了眨眼,萬千光輝隨眼波躍動,周硯景心意動,垂頭吻上她的眼睫。

    「淼淼,平安喜樂。」

    她在他懷裡轉身,小臂環著他的脖頸,杏眸蕩漾:「先生,歲歲年年。」

    踮腳去夠他的唇。

    清淺一聲:「好。」

    融在唇齒間。

    不知何時進了寢屋,衣衫滑落時,溫池雨靈光一閃,細嫩的掌心抵住微微汗濕的胸膛:「好想有個小娃娃,先生努力些啊。」

    庭中積雪,湖裡結冰,若有個小娃娃一道玩雪,不知多有趣。

    周硯景渾身被熱火烤著,只聽見她軟綿綿的聲音叫他努力些,霎時失了理智。

    一句努力差點沒折了腰,求饒不成,溫池雨只得掐著磨得圓潤的指甲,在他寬闊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月牙印子。

    初一早晨,她眼下掛著一圈青。

    鬧了一晚上,天快亮她才睡下,偏偏新年一早要放鞭炮,外面一聲接著一聲,她哪裡睡得安穩,想著新年新氣象,賴著不起不是好兆頭,委委屈屈地支起身子,只是起床氣還未散,撅著櫻紅的唇,睡眼惺忪地看著周硯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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