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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35:20 作者: 揪住
「這是什麼?」包袱拿在手上輕飄飄的,溫池雨實在想不出裡面裝了什麼,值得她在遠行前夕特地來一趟。
溫菀瑤輕哼一聲:「打開看看不就知道。」
一層層打開,裡面竟是成疊的地契與銀票。
「你……這是做什麼?」溫池雨迷惑。
邊塞路遠,去了那邊除了沈家人再無依靠,這種境況下,銀錢尤為重要,怎地讓她保管。
「別一副吃驚的樣子,真沒見過世面。等你成親就知道了,這裡邊都是嫁妝裡帶的還有沈家給的聘禮,和離是要和離,不過這錢已經進了我的口袋,他們就別想要回去了,留在沈家我不放心,你幫我管著。而且你這麼懂和離後的苦楚,該知道爹娘不會贊成我和離的吧,我得多做打算,實在不行,也學你一個人過。看你這鋪子經營得不錯,若有功夫也幫我盤幾個鋪子下來,做做小生意,但是可得記著,千萬別記我的名字。」
「不過你要成景王妃了,估計沒空管我這些小帳,看著辦吧,有空就找幾個景王府的管事幫我管管,沒空就算了,這些銀錢也夠我揮霍好久了。」
這些明明是日後的保障,溫菀瑤卻說得輕鬆。
書鋪的門敞開著,風肆意吹進來,溫池雨怕這些銀票地契被風吹走,忙將包袱重新包好,提在手上。看著厚厚一摞,其實沒什麼重量,但她覺得,手中仿佛有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
畢竟才成親幾個月,溫菀瑤在將軍府無人可信,實屬正常。但是在溫國公府,她上有爹娘祖母,下有兄長與大姐姐,最後竟然選了她這個外人,其中深意她不敢去想。
「好了,就這些,我也該走了,走之前就不來了。等到了那邊給你傳信,記得回信給我啊,我窮怕了,可惦記著這些家底呢,得時時問問才安心,堂堂景王妃應該看不上這些吧,可千萬別私吞了。」
說罷直接轉身,說來便來,說走就走,乾脆得很。
「瑤瑤。」
夕陽下,溫菀瑤回頭,橙黃的光染上她的發梢,光輝燦爛。
「一路順風。」
「走了。」衣袖拂過門框,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她就這樣走了。
溫池雨低頭看著手裡的包袱,珍而重之地將其抱在懷裡。
這哪裡是地契銀票,分明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她絕對不會辜負這份信任。
「啪嗒」一聲,是門閂落下的聲音。
溫池雨才發現原來珍珠她們已經關了鋪子門,夕陽的餘暉被阻隔在門外,鋪子裡暗了一片。
「姑娘,新小姐跟你說什麼了,怎地臉色不大好?」說話的時候,珍珠白玉跟玲瓏一道避開了,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
「沈崢要去邊塞,她要跟著去,留了些銀錢,叫我幫她物色些小買賣。」不必說得太清楚,讓她們安心即可。
「她昨日哭得那麼傷心,還願意陪著去吃苦啊,多不值得,在皇城等著不是一樣。」白玉愛憎分明,從聽到沈崢養外室開始,就開始看不上此人。從前勸溫池雨時,夸沈崢誇得天花亂墜的話全都拋之腦後,現在只覺得自家姑娘明智,有一雙慧眼,能看穿人之本性。
珍珠到底周到些,關注的與白玉不同,看著溫池雨懷裡的包袱:「新小姐是送銀錢來的?她與姑娘相交甚少,怎麼沒叫老爺夫人幫著打理?」
溫池雨臉上閃過微不可察的苦澀,不過屋內昏暗不明,很好地掩藏了她面上情緒,輕咳一聲,除去胸中晦澀:「要說身世曲折,她與我一樣,或許是惺惺相惜吧,對彼此有份說不清道不明的信任,咱們這鋪子開得興旺,她看著不錯,再者父親母親事多,興許是不想麻煩他們。」
「好呀,那我過幾日去街上走走,看看有那些買賣容易上手。新小姐遇人不淑,是該好好打算一下往後的日子,不能光靠著這不靠譜的郎君,姑娘你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白玉拍著胸脯說。
「你倒會偷懶,不許出去,眼瞅著姑娘要成親了,嫁妝也該備起來了。景王把一切都包過去,你還真打算什麼都不管啦!姑娘就剩我們了,出嫁多大的事情,還不放在心上。」珍珠敲她的頭。
「哎呦。」白玉捂住腦袋,瞪珍珠一看,跑到溫池雨身後,「姑娘你評評理,前些天錢伯不是來說過,讓我們放寬心,一切由景王府籌辦。再說,咱們這點子家財,跟景王府比起來算得了什麼,置辦的東西也上不了台面,就連婚服喜帕,景王都從各地搜羅了十幾個頂尖繡娘,去和宮裡的司制一同趕工,哪裡用得上我們,廢這心思做什麼。」
珍珠明顯不吃這一套,繞過溫池雨,還想再說。
「這裡光漏不進來,暗得很,先去院子裡吧,正好我也有事同你們說。」
提起嫁妝,她倒想起來,珍珠和吳剛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而且,還有件事,她得跟她們說清楚……
天暖和起來,日頭也比之前長了,這會兒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太陽隱在雲朵後面,天邊是一片粉紫色的彩霞。
「你們忙了一天,先坐,我去煮壺茶。」溫池雨想談這事,但是還沒想好怎麼措辭,怕傷了她們的心,想借著煮茶,先想想一會兒怎麼開口。
白玉閒不下來,也要跟著:「我也去,我去看看發財的水碗裡還有沒有水。」
「我也去看看,晚上要吃什麼還沒定下來呢,姑娘你有什麼想吃的菜?」都去廚房了,珍珠也不想一個人在院子裡等著,「姑娘你要說什麼,直接說吧,跟我們還講究在院子裡還是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