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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35:20 作者: 揪住
發財哪裡是個好操縱的主兒,還沒遞到吳剛手裡,就從白玉手裡跳下來,鑽進馬車裡去了。
惹得眾人發笑,不自在的氣氛悄然散去。
墨客街不遠,一會兒就到了。
吳剛對墨客街熟得很,得知他們不是什麼字畫鋪的小姐,而是街尾那間的新租客後,體諒溫池雨腿腳不便,特地繞道,從後面進去,把她們直接送到門口。
白玉直誇他厲害,說從前怎麼不知道這兒還有個小道能進馬車。
吳剛被三個姑娘盯著,被誇得滿臉通紅,忙駕著馬車走了。
眼前的鋪面遠遠不如硯書鋪寬敞,三個空蕩蕩的紅木書架立在當中,白牆上有幾處格外顯眼亮白,看上面的木釘,應該是從前掛字畫用的,前面的主人帶走了字畫,露出沒經過風吹日曬的牆面。
踏上青石板搭成的台階,溫池雨緩緩走進去,門口是一張橫著擺放的櫃檯,櫃檯抵著牆放,方便做買賣的時候與客人交流。
往裡走,有一道小門藏在裡面的書架後,推門進去,便是日後她們三人的安身之所。
不大的小院中間擺著一個大水缸,水缸旁是一顆高壯的柳樹,隆冬時節,樹葉凋零顯得有些蕭條。
一共有三間屋子,正中間是一間堂屋,堂屋旁有個小房間裡擺著床,左手邊的屋子裡有灶台,肯定是燒火做飯的地方,右手邊的屋子裡空蕩蕩的,日後可以支張床。
「姑娘,你別看這兒小,這個圍牆可高,發財肯定跑不出去。」白玉打小沒有家,跟著牙婆四處奔波,去了溫府才安頓下來。這是她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所以怎麼看怎麼滿意,見溫池雨一直不出聲,生怕她不喜歡。
溫池雨怎會不喜,她身若浮萍,有一處落腳,便是萬幸。
只是以後日子不如從前寬裕,吃穿嚼用皆要細細打算,連累了珍珠與白玉。
似是想到什麼,讓珍珠把包袱拿來。
那麼多大大小小的包裹,溫池雨的只有小小一個,珍珠很快找到,拿過來遞給她。
溫池雨在包袱中摸了一會兒,拿出兩張紙,分別交到珍珠和白玉手中。
「姑娘,這是什麼。」白玉接到手裡,看都沒看,直接問溫池雨。
溫池雨笑而不語,想讓她們先自己瞧瞧。
「姑娘,這……」珍珠看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拿著吧,明日早些起,去官府脫了奴籍。」
看到珍珠白玉臉上欣喜的模樣,溫池雨心中滿足。從前在溫府,丫鬟僕從必須有賣身契才能留下,現在她都離開了,自然不能再拘著珍珠她們。
「姑娘,你是要趕我們走嗎,我可離不開您。」白玉想左了,開心以後接著擔心,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想什麼呢。」路走多了,腳上疼,溫池雨有些站不住,坐到院子裡一個木凳子上,仰頭看著她們說,「咱們三個身世一般,父母皆不在了,你們去把奴籍銷了,往後我們互相依靠,如親姐妹。」
珍珠白玉從小就是奴婢,被教著敬主愛主,不可有逾越之心。即使心裡將溫池雨看做家人,也從不敢言語上表露出來。
現在聽著溫池雨竟如同她們一樣,也將她們看做親人姐妹,一時情難自控,淚眼朦朧。
溫池雨也被她們的情緒感染到,哽咽著說:「我們姐妹齊心,定能過好往後的日子。」
吳剛就是這時候來的,他提著蔬菜魚肉,站在門口看著抱作一團的三個人,手足無措,不敢出聲打擾。
三個人只有珍珠是正對著大門,餘光瞥見吳剛這盯著她瞧,臊得臉紅如火,眼淚都嚇得縮進去。
推推白玉,示意她鬆手,然後抹了一把臉,清清嗓子問:「吳小哥,有什麼事?」
「哦、哦!是我爹看你們初來乍到,家裡肯定什麼都沒置辦好,馬上要吃晚飯了,讓我給你們送點菜和柴火過來。」說完舉起手裡的大鯉魚,憨憨一笑。
把蔬菜和魚交給珍珠後,他急匆匆地就走了,說要去搬木柴。
「吳管事和吳小哥真是好人。」白玉感慨。
溫國公府,晚膳。
溫明華看溫池雨沒有入席,問她的情況。
李氏有些支吾。
她還未將溫池雨離府的事情告訴溫明華,過了白日那陣氣勁,她也漸漸有些後悔,可是木已成舟,溫池雨動作那樣快,完全沒給她留反悔的餘地。
難道,她堂堂溫國公夫人,還要出去求她回來不成。
「池雨離府了。」溫老夫人看李氏說不出口,平靜說了一句。
溫明華皺眉:「池雨是怎麼回事,近來總是不安分,離府這般晚還不歸家嗎?連晚膳都誤了。」
「爹爹,姐姐被是被瑤瑤氣走了,說往後再不會回來。」溫菀瑤看娘和祖母神色不好看,想到她們許是後悔了,怕她們再把溫池雨接回來,逼出幾滴眼淚,委屈地看著溫明華。
溫明華聽處話里的不對,厲聲對李氏說:「到底何事,你說清楚!」
李氏只得把溫池雨下跪求去的情形說與他聽。
溫明華弄清楚來龍去脈,明白溫池雨是徹底從溫家脫離出去,將手中筷子一摔,怒道:「不像話!」
溫菀瑤以為他是因為溫池雨的行為發怒,心中暗喜,卻還抹著眼淚說:「都怪瑤瑤不好。」
誰知溫明華非但沒有哄她,還轉臉衝著李氏發怒:「你是要將溫府放入油鍋中煎嗎?世人皆憐弱者,從前弱者是瑤瑤,今日池雨出府,弱者成了她,你要讓溫府受盡指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