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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32:39 作者: 吱吱是個小肥鼠
「怎麼了?」殷晏君略顯清冷的聲音在洗盥室外面響起,顯然是已經走到了這邊。
木瑜見喚不醒自家郎君,又怕郎君在浴桶里泡得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所以聽到官家的聲音便答道:「郎君在浴桶里睡著了,奴才喚不醒。」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殷晏君已然抬腳走進了洗盥室:「去將寢殿內所有的窗戶都關上。」
木瑜領命一路小跑出去,反正洗盥室內自有官家照顧郎君。
木瑜這邊剛剛將所有的窗子關上,便看到官家懷裡抱著睡到正香的郎君走了出來。
郎君身上已經換了新的寢衣,那就只能是官家給郎君換的衣服,木瑜很高興忍不住在心裡感嘆:郎君和官家的感情真好。
徐硯清心裡這會兒正彆扭著,剛被道長換好寢衣抱進懷裡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但當時那場面實在令人羞恥,於是鹹魚小郎君只能裝睡,直到被塞進了被窩裡他方才鬆了口氣裝模作樣往被窩裡蹭了蹭。
殷晏君坐在床邊微微彎下腰,盯著小郎君裝模作樣的「睡顏」,唇角微微上揚,小郎君這般姿態著實可愛得緊。
淡聲向木瑜要來平素里小郎君要用的藥膏和藥油,殷晏君一絲不苟幫著小郎君塗抹好藥膏、按揉好雙腿,方才起身去洗盥室沐浴。
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徐硯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瞥見了道長已經走進洗盥室,這才大大方方將兩隻眼睛全部睜開,床榻上全是道長身上的氣息。
雖然幫著道長解毒那晚他也到過含涼殿並且在含涼殿住過一晚,但是當時畢竟情況特殊。
所以徐硯清並不曾細看過含涼殿,故此今日一覺醒來才會格外陌生。
如今道長專屬的龍榻上放了兩床被子、兩個枕頭、將要睡兩個人,鹹魚小郎君忍不住將自己的臉埋進被子裡,唇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殷晏君從洗盥室出來的時候,便見著小郎君一頭扎進被子裡來回磨蹭,卻在隱約聽到腳步聲的時候瞬間老實了下來。
多少有幾分哭笑不得,殷晏君輕手輕腳走過去,外面的燈火已經吹滅,只龍榻外的高几上留了兩盞宮燈。
殷晏君抬手掀開被子緩緩躺到龍榻上,身邊小郎君仿佛真的睡著了一般格外老實,唇角忍不住帶上一抹寵溺的笑意,殷晏君抬起手輕輕將小郎君捂住臉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徐硯清眼睫止不住地輕顫,小心臟也在不受控制地怦怦亂跳,他只感覺自己被道長身上清冽淺淡的味道細細密密包裹住,連呼吸間都是令人心中悸動的氣息。
帷幔落了下來,龍榻內光線瞬間變得淺淡昏暗,殷晏君見小郎君睡姿板正得格外彆扭頗為忍俊不禁地側過頭,默默望著小郎君略顯圓潤的側臉。
察覺到身邊沒有動靜之後小郎君小心翼翼地長舒一口氣,悄悄睜開一雙神采奕奕的大眼睛盯著不同於長信殿的床頂,好似含涼殿床頂的紋樣有多稀罕。
等到徐硯清終於鼓起勇氣側過頭卻見著道長側著身子睡得踏實,原來也不是所有帝王都像話本子裡的那般睡得筆挺宛若入葬。
忍不住往道長身邊蹭了蹭,徐硯清左側臥的姿勢一抬頭便是道長清俊的容顏,睡著了的道長比起平日裡更加溫潤一些,沒了在朝臣面前的威儀淡漠、沒了在御書房批閱奏疏的端肅清冷、更沒了在太后娘娘面前的不自在。
徐硯清忍不住抬起手在道長的臉頰上輕輕蹭了蹭,並非是他的錯覺,經過這段時日的觀察,徐硯清發現道長對著太后娘娘確實有兒子對母親的恭順孺慕。
但是這普普通通的母子之情裡面卻摻雜了對彼此的歉疚自責,所以無論是道長還是太后娘娘對上彼此都有著同樣的拘束。
對此小郎君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故意讓這母子二人有更多相處的機會,畢竟他自己前世的母子情緣亦是坎坷至極。
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徐硯清這會兒在昏暗的龍榻中望著道長那張清俊出塵的臉,竟有點兒燈下看美人的微醺感。
被自個兒腦中的浮想聯翩逗樂了,徐硯清默默蹭進他家「睡美人」的懷裡緩緩閉上了眼睛。
溫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頸中,等到小郎君睡得踏實了,殷晏君緩緩睜開眼睛將床腳處早早準備好的軟枕墊在小郎君腰後的位置,這才躺下來將人摟進懷中。
夜裡,殷晏君隱約聽到小郎君抽痛的聲音,下一刻便睜開眼睛溫聲問道:「清清,哪裡不舒服?」
小郎君仍在夢中並沒真正醒來,他小腿肚突然抽筋疼得厲害,無意識地窩在道長懷中哼哼唧唧說著腿疼。
安撫地在小郎君背後拍了拍,殷晏君坐起身摸到小郎君緊繃腫脹的小腿肚,手上帶了點兒力道慢慢揉按著。
小郎君委屈巴巴地蹭了蹭身下的枕頭,等到腿上抽筋而帶來的痛感慢慢褪去之後方才睡得踏實。
一夜過去,等到徐硯清從龍榻上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道長的身影。
「木瑜。」徐硯清喚了一聲,木瑜很快端著水盆走了進來。
「郎君今夜睡得如何?」木瑜伺候著自家郎君換好衣衫:「這會兒官家該要下朝了。」
徐硯清摸了摸依舊有些發燙的後頸,潮熱期並沒有因為一夜的同塌而眠而退去,不過身上那種莫名其妙的不適似乎淡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