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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32:39 作者: 吱吱是個小肥鼠
    「啊----」伸手捂臉,他真是沒臉見人了,太罪惡了吧!

    如此想著徐硯清又在床上磨蹭了好長時間,等到天已經大亮起來,從床榻上起身的徐硯清卻看到床腳有一抹菸灰色的布料。

    抬手將那菸灰色的布料從被角處扯出來,那是一件布料上乘的披風,搭配著白色的領緣和金色的子母扣,看上去清冷中又添了幾分精緻,果然是物隨其主。

    不過道長的衣服為什麼會在他的被窩裡,徐硯清手上握著披風的一角,臉上神色一陣飄忽。

    「郎君起身了嗎?」木瑜端著水盆在外面輕喚一聲。

    徐硯清手忙腳亂地將那菸灰色的披風摺疊好塞進衣櫥里,這才讓外面的木瑜進來。

    木瑜自然不知道他家郎君夜裡翻牆又被人送回來的事情,他端著水盆進來,伺候著徐硯清洗漱淨臉:「郎君今天氣色不錯,是發生了什麼喜事嗎?」

    氣色不錯?徐硯清不經意間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說真的,一晚上過去他整個人是精神了不少,感覺這會兒讓他去工地搬磚都不成問題。

    不過大梁可沒有工地讓他搬磚,於是徐硯清繼續開開心心地窩在院中的躺椅上看話本。

    躺椅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似乎實在嫌棄徐硯清昨天踢了它一腳。

    精氣神十足的徐硯清目光飄飄忽忽望向隔壁的院牆,這會兒他難得產生了些許好奇心,看那位道長非凡的氣度,就知道對方身份不俗。

    如果對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道士就好了,這樣說不定他就可以「包養」對方,然後和對方培養培養感情,說不定他也是有對象的人了。

    「唉!」略感遺憾地嘆了口氣,徐硯清覺得自己慘失一個哪兒哪兒都好的對象。

    「這是怎麼了?」徐羨之穿著一身短打英姿颯爽地走進院中:「你再雲水院小日子過得快活,怎麼還學會嘆氣了。」

    徐羨之一抬手將自家瘦了吧唧的弟弟提起來放到一邊的椅子上,然後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到躺椅里,目光極具挑釁地望著一臉氣鼓鼓的徐硯清。

    「不是我說你,你這臉蛋也不瘦,怎麼身上還是這麼虛。」前後搖擺著躺椅,徐羨之盯著自家弟弟嗤笑一聲。

    難得今天身心舒暢的徐硯清並不打算跟自家傻哥哥計較,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身:「兄長是眼神不好使了,我明明就胖了很多。」

    「你就這小身板也叫胖?」徐羨之忍不住咂舌搖頭:「就你這一臉脫虛樣,怕是扔到軍營里,伙夫營最弱的小兵都能一隻手把你打趴下。」

    懶懶散散地窩在椅子裡,徐硯清對此並不打算發表看法,畢竟鹹魚是不打算翻身的,舒舒服服地躺著不快樂嗎!

    「行了,不跟你說這麼多廢話。」徐羨之從躺椅里站起來,這躺椅軟了吧唧的,還沒有他的板床舒服:「阿娘說你在外面也住挺長時間了,讓你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回家,要不然她就親自過來把你提溜回府。」

    說著徐羨之又抬起自己的大手在弟弟頭頂一番,硬生生將徐硯清整整齊齊的頭髮揉成了雞窩,才繼續說道:「這木簪哪來的,以前沒見你帶過?」

    「偷來的。」徐硯清鼓起大眼睛瞪了一眼徐羨之,雙手牢牢護住自己的腦袋。

    「越來越沒有小時候乖巧聽話了。」徐羨之自然沒有在意徐硯清剛剛的回話,他對那木簪也沒那麼大的好奇心,只不過故意找個藉口跟弟弟親近罷了:「聽到了沒,趕快去收拾東西。」

    「東西自然有木瑜收拾,我直接跟兄長走就行了。」徐硯清慢吞吞地將自己一團亂的頭髮重新整理了一番,他確實在外面住了很長時間,再待下去就是阿娘不來找他,他那個壞脾氣的爹就要耐不住性子過來拿人了。

    木瑜聽到自家郎君這麼一說,趕忙應了一聲就要跑去郎君的房間收拾行李。

    徐硯清想到被他藏到柜子里的那件披風,趕忙將木瑜喊住:「算了,還是我自己收拾吧,兄長稍等我一會兒。」

    木瑜雖然有些不解,卻還是聽話的站住了,徐硯清又吩咐了他去處理其他事情,這才將人支開。

    武安侯府自然不缺日常的衣服,所以徐硯清根本就沒什麼要收拾的,只是神色複雜地抬手將那件菸灰色的披風拿了出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披風上面帶著道長身上的檀香氣息,香氣清冷淡雅很是好聞。徐硯清眨了眨眼,一時沒忍住就扯起披風的衣袖捏在手中揉了揉。

    最後他還是鬼使神差將那件披風塞進了包袱里,然後又拿了幾本他還沒有看完的話本子。

    馬車外面徐羨之透過車簾戲謔地盯著自家弟弟手中的包袱,輕笑道:「什麼東西還值得你親自去收拾,不會是你在莊子上結識了什麼良人,交換了定情信物吧!」

    徐硯清第一次發現自家兄長如此嘴欠,鹹魚表示一點兒都不想搭理他,於是非常乾脆利落地將車簾放了下來,擋住徐羨之灼灼的目光。

    見著弟弟似乎被自己戳中了心事,徐羨之忍不住在馬背上大笑兩聲,笑得徐硯清心煩意亂,只想大逆不道地將兄長暴揍一頓,不過依著他的能耐,估計連一個拳頭都打不到徐羨之身上去。

    馬車聲逐漸遠去,雲水院中立刻沉寂了下來,早晨的微光透過枝葉落在殷晏君的身上。給他那清冷疏離的面龐微微添上了些許暖意,涼意褪去更顯幾分端正肅然,宛若坐在高台之上俯視人間的神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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