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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30:40 作者: 白鷺成雙
    如意是不太想說的,但瞥見瞧見文貞雪那怨毒的目光,她眉梢一動就笑著開口:「也巧,前些日子去寶齋堂,裡頭的許娘子還念著老夫人您呢,說您許久沒去了,她還給您留了不少時興的好料子,並著幾件難得的頭釵手環。」

    臉上有些臊,老夫人含糊地道:「原也是要去的,可惜這個兒媳婦不孝順。」

    如意垂眼,也不順著點頭,只與她詳細說起寶齋堂里新出的各式寶貝,好幾件掐著她的心思說得她蠢蠢欲動。

    瞧老太太心思活泛了,她又塞了一方小令過去:「那掌柜的與我有些生意往來,拿這小令去,可只取您八成銀子。不過這張令只能用一次,且只能在這個月底之前用,過了就作廢了。」

    賀老太太眼眸一亮:「不管買多少東西,都只取八成銀子?」

    「是,買得越多自然省得越多。」如意以扇遮面,笑眼彎彎。

    文貞雪在後頭,沒聽清她們在嘀咕什麼,見自己婆婆一臉欣喜,她還鬆了口氣,覺得今日可以少些爭執了。

    然而,宴席散了之後,賀老夫人就不見了人影。

    文貞雪疲憊不堪,壓根無暇顧及,這邊剛送走一些客人,那邊自家夫婿就沉著臉過來了。

    「沈大人帶了聖上的旨意來,說要朝中文武百官捐銀救災。」

    這事文貞雪不意外,她爹早就捐了,還是主動送去沈府的。賀澤佑這會兒才提起這件事,已經是有些晚了。

    於是她體貼地道:「帳上還有些銀子,你去取便是。」

    賀澤佑卻搖頭:「恐怕不太夠。」

    第146章 我想吃最大最紅的山楂糖串兒

    「怎麼?」文貞雪意外了,「五品以下不是只用捐兩石糧食?」

    「說是這麼說,但我身上有爵位,同為侯爵的定遠侯府捐了三百石,我總不能少太多。」賀澤佑皺眉道,「平白叫人看低了去。」

    「三百石?!」文貞雪驚得面孔煞白,「你知道三百石值多少銀子嗎?咱們哪還有那麼多錢!定遠侯府有個富甲一方的二房,咱們有什麼,你也去跟他比?」

    一說這個賀澤佑就不太高興:「是,定遠侯府的二房娶了個富商之女,家財萬貫。你說我不能跟他比,那我當初是不是就該娶了柳如意,也不會像現在這般遭人笑話。」

    文貞雪氣得手抖:「你也覺得是我的錯?賀澤佑,當初要不是你誆我,讓我覺得你家底豐厚又情深如海,我堂堂龍圖閣大學士的嫡女,會背著橫刀奪愛的罵名嫁給你?」

    「龍圖閣大學士。」賀澤佑眼皮撇了撇,「聽著倒是個人物,但這麼久了,也沒見他提拔我什麼。」

    「那是我爹不想提拔?」文貞雪惱恨至極,「你一個武將出身的人,先得罪沈岐遠,再失寵於陛下,我爹讓你去雷州立功回來好升遷你不去,讓你做個巡防營的副職你也嫌累,怪得了誰?」

    「自然怪不得誰。」他不耐煩地揮手,「但當初若是如意進我的門,她自會想方設法地替我鋪路。」

    文貞雪如遭雷劈,嘴裡喘著氣,怔怔地看著他。

    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只要當初是有選擇的餘地的,之後就總會記得這件事,然後將所有的不幸和困難都歸罪於被選擇的那個人。

    早知如此,她何必嫁他!

    眼前一陣陣眩暈,文貞雪扶住了丫鬟的手。

    「你要這麼說,我便也沒話了。」她啞聲道,「我那箱子裡還有最後一件玉觀音,是我娘求來的送子觀音,換不來三百石也能換來兩百石,你要捐就捐去吧。」

    賀澤佑一聽,緩和了神色安撫她一句:「往後有錢了會替你贖回來的,再說了,觀音哪能給你送子,能給你送子的只有我。」

    說罷,轉頭就吩咐丫鬟去將那觀音拿出去換錢,再買糧食送去戶部。

    沒關係。文貞雪安慰自己,她好歹還有個侯夫人的頭銜,比起那沒名沒分跟著沈岐遠的柳如意,她始終是要高上一頭的。

    然而一個時辰後,帳房慌張地找來了:「夫人,這帳老夫是真做不了,您來看看吧。」

    她披著衣裳出去,兜頭就接了一大堆的帳單。

    「寶齋堂?」一看見這三個字她就眼前發黑。

    丫鬟連忙稟告:「全是老夫人買的東西,滿滿當當堆了一院子,她老人家說什麼買得越多越划算。」

    「她拿什麼付的帳?」

    「老夫人是寶齋堂的熟客,掛著帳在,說先將東西送回來,您明日去結清即可。」

    剛說著,賀老夫人的聲音就遠遠傳來:「什麼沒錢,她怎麼會沒錢。我可瞧見了,她屋子裡有好大一尊玉觀音呢,賣了來抵帳就是。」

    白眼一翻,文貞雪徹底暈了過去。

    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前,如意坐在沈岐遠的懷裡,一手抱著他的脖頸,一手懶散地搭在窗邊:「你說我有沒有可能勸服柳如意?」

    溫香軟玉在懷,沈岐遠眉目顯得格外溫柔:「勸服她什麼?」

    「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嘛。我看賀澤佑和文貞雪挺配的。」如意壞笑,「何必再介懷呢。」

    比起分開,不如就讓他們一直在一起互相折磨,這才叫報應呢。

    「祭神之人的心愿不會更改。」他搖頭,「你說什麼都沒用。」

    「知道知道,我就是那麼一說。」下頷蹭了蹭他的側臉,如意鼻尖輕嗅,納悶地嘀咕,「你怎麼吃席面都不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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