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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29:49 作者: 金山夜戲
掌心不住冒出濕淋淋的汗珠,岑舒瑤身子不敢再動,顫顫收回放出的神識。
果然是吳佩!她不會認錯流明峰的獨有劍意!可吳佩怎麼敢引旁人來,他怎麼敢!
胸有成竹的自信在猜疑中一點點化為灰燼,岑舒瑤緊握銀針的手開始細微顫抖,難不成吳佩是想將計就計引誘她?
「你猜猜她現在怎麼想?」茂密樹上,王時太悄聲問裴釀雪。
「估計吳佩設計陷害她吧。」裴釀雪側臉搭在掌心,隨意靠在一邊的粗壯樹枝,指著現在驚疑不定的岑舒瑤說道:「你放出流明峰特有的劍意後,她肯定認為今晚的一切都是個圈套,而儲子濯便是誘引她上鉤的魚餌。如果她沒辨認出來人,那就會按照原計劃一擊必殺,白白給吳佩送上證據。」
「可惜,她沒殺儲子濯。」
辜負了他們特意買來的留影水晶。
王時太淡淡一笑,接著看下方進展。
其實王時太構想了儲子濯被殺與未被殺的兩個不同計劃。
儲子濯順利被殺或是受重傷都是他腦內的完美設定,一旦她出手,他就可以上交留影水晶給宗門,殘害同門的罪一判,她不死也得脫成皮。不過這個條件太過苛刻,即要儲子濯不發聲,又要岑舒瑤當機立斷一句話不問的出手,他思考時根本沒報太大期望,他更看中的其實是儲子濯未被殺的第二個構想。
第二個構想是他為岑舒瑤片刻的猶豫與猜疑心精心構建的。
只要她發現來人不是吳佩,心底的猜疑就會一點點擴大,她會認為這一切都是吳佩的詭計,她會猜吳佩就在周圍只等她上鉤殺了儲子濯,而後以流明峰弟子的身份緝拿她,或是直接一擊將她殺之。
這是第二個計劃中他可預想的部分,至於二人表明身份後的不可預料部分,就讓他們來推一把吧……
眼看下方已進展到二人互相試探來意的地步,裴釀雪悄聲踏葉離去,在山丘不遠處停下,裝作剛來的樣子喊了幾句,「儲師兄?你在嗎?」
儲子濯與岑舒瑤面色齊齊一變,儲子濯暗喜,慌忙退後了幾步,忙對她講,「看,我是真的來找裴師妹的,你等下可千萬不要瞎說啊!」
岑舒瑤看著走來的裴釀雪,心裡咯噔一聲,怎麼又來了一個裴釀雪,吳佩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裴釀雪嬌羞著走近,主動拉起儲子濯的手腕拽在身邊,一點點將人帶向王時太所在的樹上,然後手指別在身後對人比了個手勢。
王時太閉目一瞬,直接提劍衝下。
耳畔風聲呼嘯,尖銳鳴叫沖開所有的平和情緒,體內洶湧靈力直接逆行。再睜眼時,王時太褪去所有眉眼間的所有鮮活生動,周遭魔焰滔天,劍氣直掃儲子濯面門。
這是他服師尊給的丹藥時刻意留下的魔氣,只為了在日後不定時送給岑舒瑤一個大禮,如今夙願總算是終了。
微微泛出瑰麗紅色的眸子不帶感情的划過岑舒瑤,王時太殘忍笑笑,提劍出手。
變故抖現,下面儲子濯只來得及下意識抬手格擋,卻不料來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飛來一腳狠踢他下腹某個位置。
「哇哦!」裴釀雪嘖嘖感嘆,悄摸摸給王時太豎起個大拇指,而後一邊抹淚一邊驚慌失措地跑到儲子濯身邊,半跪在地慌張摸摸他的臉:「師兄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沒…沒…沒事。」儲子濯雙腿加緊,痛苦地癱在地上。
「太好了!師兄你沒事!」
死男人,居然沒事!看她今晚弄不死你的!
裴釀雪跟喜極而泣一樣,飛速扭頭,指著他下身對王時太顫聲開口:「他、他沒事!他沒事!」
王時太瞭然點頭,提劍走來,在滔天魔焰里哐哐就是兩腳。
「啊!!」儲子濯痛苦哀嚎。
「啊啊啊!」裴釀雪激動嚎叫。
「乾死他!」裴釀雪沒頭沒尾喊了一句。
「我……師妹,你…我不行……」儲子濯真的起不來了,來人是沒提劍了斷他,可偏偏小手位置實在巧,別說提起身乾死來人,他現在連起身都不行,怎麼能幹死他!
「快!乾死他!」裴釀雪握住他手接著喊。
儲子濯掙扎著起身,而後迎接到了近乎暴風雨般的身體洗禮,一片「乾死他」的加油聲里,人直接雙眼一閉徹底昏了過去。
「暈了?」
裴釀雪試探著掄了儲子濯一個巴掌,見人是真沒反應,偷摸拿出從小師妹賀禮里順出來的爆炸符,趁周圍沒人注意自己動作,飛速點燃後扔在儲子濯下腹部。
砰的一聲,火星在夜空中四溢。
裴釀雪嘿嘿一笑,抹掉臉上掛著的眼淚,提劍轉身,「魔修!你今日如此欺負我師兄,我要和你拼了!」
兩人迅速交手,最終在一個點到即止的默契對視里,裴釀雪自己倒飛出去,捂著胸口哇哇吐假血,「你……你到底是誰,今日來這有什麼目的?」
王時太在掩面法寶後啞聲輕笑,清亮圓潤的嗓音不知何時完美逆轉,變成陰暗無情的地獄修羅音。他提劍在儲子濯胸口畫出個鮮血淋漓的「瑤」字,視線偏轉,落在遠處已震驚到麻木的岑舒瑤身上,溫聲開口:「瑤兒最近過得可好,我想你了,就來看看你。」
這是他第二招的最終目的,在眾人腦海中將岑舒瑤與魔族徹底綁在一條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