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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29:49 作者: 金山夜戲
    丁仞秋:「……」

    反覆了兩個來回,丁仞秋直接自己伸手拿了過來,還把書擺正順著封皮四字念了一遍。

    白幼宜:「……」

    水潤潤的杏眼注視四師兄的一舉一動,小手也自動合十放在胖嘟嘟的下巴前,白幼宜緊張呼吸,四師兄可千萬不要給她加識字課呀!

    目光下,她看著事態已完全相反的方向發展。

    丁仞秋不是收好藏書上報師尊和大師兄,而是挑眉接書,沉臉翻書,最後黑臉扔書。書在半空中張牙舞爪了一瞬,穩穩投射在空無一物的「丁」字號雜物堆。

    白幼宜萌萌歪頭:「誒?」

    峰迴又路轉,逃過加課一劫的白幼宜揮舞起小短腿飛快後退,撅著小屁股滾下了小塌。

    踩著還沒提好的小鞋,白幼宜悄悄逃到門口,扒著門框喊丁仞秋,「四師兄,我先走啦!我在正殿前的小廣場上等你。」

    她寧願和自己四師兄學一晚上的太極拳,也不想學儲子濯給的書,白幼宜準備先把四師兄注意力勾走,等晚上有時間了再偷偷處理這本書。

    「好。」

    丁仞秋沉聲回她,轉頭又瞧見地上躺著的書,眉心皺起,不耐地盯著瞧了兩眼。他還以為是什麼書呢,就這書,他留著都嫌占地方,一塊下品靈石都不值的破東西,還拿來哄玉衡峰的徒弟?要不要臉。

    指尖微動,金屬罡風拔地而起,迅速捲成個小漩渦,搖搖晃晃沖向由不值錢的紙、外加不值錢的墨印刷成的不值錢垃圾書。

    「嘎吱嘎吱」配合「咔嚓咔嚓」的細微聲音憑空響起,丁仞秋眉梢輕展,憐憫看向已經成了一團飛灰的書霧,晃著隨手從賀禮堆里隨手抽出的扇子,神色如常地跨門而出,準備教白幼宜打太極拳。

    空無一人的房內有小風吹過,倏地吹散所有白色煙霧,《識字進階》徹底消失在玉衡峰里。

    「第一招,雙鶴戲珠。」

    正殿前的小廣場上,夜風襲襲,丁仞秋持扇站在白幼宜身後,用自己往日根本沒有過的耐心仔細指導。

    「嘿!」白幼宜藕臂按動作環在頭頂上,順道偷摸捏了捏自己的揪。

    丁仞秋桃花眼眯了眯,不輕不重拿扇子一拍她手背,接著念下去,「第二招,上擋出拳。」

    「嘿!哈!」

    白幼宜緊隨指令,短腿岔開成標準馬步,右手迅速蒙臉,左手啪啪兩拳頭懟了出去。

    丁仞秋伸出食指勾著白幼宜衣角,把她胳膊抬上去:「上檔是擋頭,你蒙眼睛幹什麼?重來一遍。」

    「第三招,平地生風……」

    「噔噔噔!呼!」

    「………」

    「第二十招,調息收拳。」

    「呼!!吸溜!」

    拳頭收到腰邊,白幼宜提掌猛吸一口氣,再呼呼出氣。

    「四師兄,我今天可以休息了嗎?」盡全力做好每招動作的白幼宜充滿期待地扭頭,想賣萌混過去。

    她晚上還有事要做呢,本來想和師尊說好悄悄話後就去做的,可是不小心被儲子濯的事耽擱到現在。

    望了眼黑黢黢的天,白幼宜小嘴鼓鼓,也不知道今晚要忙到什麼時辰。

    丁仞秋眸光複雜地盯著自己小師妹看了好幾圈,才開口講話:「師兄問你,以後如果有人在你打這套拳法時對你出手,結果會是什麼?講你自己心裡認為的。」

    她打出的每一個動作,都巧妙踩在他忍耐力的邊緣線,用著最賣力的吶喊與動作,在完全跑偏的路上一路狂奔。

    所以他才問了這句話,想用個委婉方式告訴白幼宜她做得不對,需要日後練習時改一改。

    白幼宜被他問得一愣,腦袋瓜認真思索一下,重新抬頭,用奶萌的語氣乖巧分析情況,「我覺得要看他拿什麼武器。如果是拳頭的話,我估計能用肉肉抗兩回合,要是劍的話,我肚肚可能要被捅出十七八個小窟窿。」

    手中扇骨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咯噔」聲後散成幾截。

    丁仞秋視線在白幼宜及她身後不遠的正殿上來回挪移,盤算著現在揍她引來師尊的可能性。

    良久,合體期強大神識的隱形威脅最終壓垮天平,丁仞秋深提氣,用殘缺扇骨一拍她腦袋,「以後別說我教過你這套拳法,也不准在外人面前表演,懂嗎?」他丟不起這個人。

    「那是不是也不用再打了呀?」奶糰子欣喜詢問。

    「想得美。」丁仞秋又拍拍她的頭,打碎希望。

    「那好吧。」白幼宜想和他擺擺手,抬眼間看見近在眼前的桃花眼,丁仞秋不想折騰她太久,乾脆挑開自己意思,身體半蹲下,他正色和白幼宜講另一件重要事,「幼幼,師兄想跟你說個事情。」

    「今天來找三師姐的那位師兄,你還記得嗎,姓儲。」丁仞秋手背掩唇,在她耳邊仔細說道:「如果你日後在玉衡峰周圍發現他的身影,不用說別的,直接找我。」

    白幼宜試探詢問,「你要帶他進來嗎?可是今天師尊說了不許他再來玉衡峰的。」

    黃昏時候,傅問抱著她,分出一丁點的心神對儲子濯講道:「玉衡峰禁制多,未免傷了兩峰和氣,你以後還是少來。」

    其實不是少來,傅問的意思就是讓他別來了。

    她都能聽懂的話,丁仞秋當然懂,只是他不放心,摸摸白幼宜的包子臉,他溫言解釋,「當然不是帶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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