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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29:49 作者: 金山夜戲
閉目調息的丁仞秋睜眼,面無表情的盯著枕在自己膝蓋上的奶糰子。
奶糰子睡得極香,身子扭扭動動,帶著炸開幾縷髮絲的揪揪,逐漸把臉挪到他膝蓋上,小胖手又慢騰騰握住他衣角,再次睡了過去。
丁仞秋斜靠床欄,任由她枕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耳房另一側的隔音罩里,王時太、匡疾與裴釀雪三人排排坐,捧著碗茶慢悠悠談心。
裴釀雪第一個開口:「師尊說,小師妹練功需要有位師兄或者師姐陪著。現在師姐是肯定不行了,你們三位師兄挑一個人出來。」
匡疾抬眼,視線在半空中與王時太對視,無聲詢問來人意見。其實按他想法,他和裴釀雪想的一樣,都認為是四師弟來做這事最好。
王時太瞭然一笑,垂目飲茶,語調平和悠然,「我多半時間不在峰內,又要監管大小事宜,雖合適,教授時間上卻受較大限制。」
「我看還是四師弟去較好些,一來二人年齡相差是最小的,二來用這種事磨磨仞秋性子也是好事。」
王時太監管玉衡峰大小事務,他拍下的決定,傅問也不會多加干預。他今天說是丁仞秋教,那丁仞秋八成是跑不掉的。
匡疾晃蕩著杯盞里的清茶,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身子放輕鬆許多,這才叫正確布局,還是得大師兄回來主持全局,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不一樣。
心裡想著,匡疾淡淡開口,視線望向裴釀雪:「你應該在大師兄身邊學學,跟他學習什麼叫說話的技巧。」
裴釀雪鳳眸一眯,「講講。」
她不是很懂。
匡疾慢慢呷茶,難得生出幾分好心情,趁著裴釀雪沒和他拔劍,開始分析逐句:「這段話分為兩句,一個是大師兄的有心無力以及解釋,先把自己摘出去,證明自己不行。接下來——」
——接下來是告訴四師弟。
裴釀雪把最後一句話換了,她不在乎究竟是什麼理由讓自己解脫,她只在乎丁仞秋是小師妹新教師的這個最終結果。
玉衡峰幾個寢殿的構造都一致,裴釀雪輕車駕熟,兩下就重新回到已經醒來的丁仞秋身邊,向人挑挑眉,「有個事告訴你。」
丁仞秋瞧見來人仗勢,上挑的桃花眼微眯,身子進入戒備狀態,他一點都不覺得接下來裴釀雪講得會是什麼好事。
「以後小師妹的武功教學由你負責。」裴釀雪站定,力求他聽清,緩慢訴說。
「嗯。」
丁仞秋懶懶掀眼,等著她下一句,他想看看裴釀雪到底想了什麼惡毒手段來折磨他。
室內沉默到近乎無聲。
丁仞秋耐著性子等她片刻,抬眼發問:「沒了?」
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裴釀雪:「…沒了。」
「嗯。」丁仞秋敷衍知會,知道她話講完了,視線掃到賴在他身上的奶糰子,「我晚上想歇歇,你帶她走。」
他指尖碰碰白幼宜的臉蛋,戳出兩個凹陷的小肉坑。
▍作者有話說:
第21章
看著裴釀雪懷裡兩個顫動小揪揪走遠,丁仞秋隨意扯來被子,身子斜靠團枕閉目小憩,也沒把她的話多放在心上,教個孩子有什麼好怕的?他好好教,她好好學不就成了,有什麼難為人的。
次日晨間。
白幼宜揪著熱乎乎的桂花糕,眼皮無力耷拉,困得左搖右晃,咬進去的桂花糕含了許久都不見咽下。
昨天下午睡得太多,到晚上她就睡不著了,翻來覆去滾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勉強眯眼睡了一小會兒。
「好好吃飯,等下還要接著上課。」傅問給她盛出一碗米湯,放在身前。
「嗯…」白幼宜強睜眼睛,指丫動動,揉一揉剛蒸出來的軟軟桂花糕,把它按成扁扁的塞進嘴裡,再捧起碗,一口一口抿著米湯。
她的吃食和門內弟子不大一樣,她還沒到鍊氣期,不能吃含有太多靈力的吃食,現在桌上的每一樣都是傅問特意交代過的。
青瓷色敞口圓碗完整包裹住包子臉,吸完最後一口細膩米湯,白幼宜用小木叉戳來一個蛋,邊啃邊和傅問講話:「師尊,今天是四師兄陪我嗎?」
「不是。」
「嗯?」白幼宜放下啃完一半的蛋,飛速扭頭,「那還是三師姐嗎?」
傅問拍拍她頭,「不是的意思是不止四師兄。」
白幼宜愣住:「啊?」
「上午四師兄陪你引氣入體,中午二師兄為你配藥浴,三師姐陪你洗澡澡睡午覺,下午大師兄再教你學文練字。」
扭過來的小腦袋猶豫兩秒,又轉了回去。白幼宜咬著雞蛋,內心悽然,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課。
「師尊!」幾聲細微咀嚼後,奶糰子忽然撒嬌,她可不可以賣個萌然後不去上課呀。
「不可以。」猜到她意思,傅問直接溫柔拒絕,「不可以偷懶,也不可以不上課。」
「好吧…」奶糰子啃完最後一口蛋白,從椅子上翻身爬下,噠噠站在傅問腿側,努力仰頭,好奇詢問:「那我可以問問為什麼幼崽要學這麼多課嗎?我才三歲呀。」
她要提醒自己師尊,自己還處在糰子期呢,不能和師兄師姐一樣拼命練劍。
胳膊慢慢搭在師尊腿上,白幼宜拼命賣萌,小心思昭然欲揭。
傅問用指腹擦擦她的小臉,正經說道:「因為你說過要保護師尊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