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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28:48 作者: 湘也
張玉郎想參加殿試?
倒要先過了她這一關再說。
於是剛剛打烊,準備回香桂街的陳念莞等人就被一夥護衛團團圍住了。
「做什麼做什麼?」
「張玉郎何在?」
「我夫君?他去大佛寺了啊,應該是宿在明海大師那地兒吧?你們找他幹嘛?」
大佛寺?明海大師?
那些護衛一下退卻了,彼此相覷了一下後,除了去通秉撫霞郡主張玉郎下落的,其他人還綴在他們後面,一直護送其到了香桂街。
陳念莞回頭瞥了一眼,沒在意,權當是多了一隊護衛。
幸虧初四那一日,早早地讓夫君搬出了香桂街。
原來他沒有說錯,這撫霞郡主當真會上門找麻煩。
很快,撫霞郡主便收到了張玉郎在大佛寺跟明海師傅在一起的情報。
「他以為,有明海師傅在,我就不能動他分毫了嗎?」撫霞郡主冷冷地笑了,「明兒清晨,你們給我守在城門口,無論如何別放張玉郎京城,我看他還怎麼參加殿試?」
而後又補充一句:「在陳家酒樓跟香桂街也給我派人盯著,只要見到張玉郎,務必給我當場拿下。」
「可郡主,他已經是新科進士。這事情萬一鬧大了,怕是不好收拾?」
「鬧大便鬧大,不過是區區一名舉子罷了,他本來就該替玹兒去死的。」撫霞郡主提到死去的兒子,心頭絞痛,一下將案桌上的茶盞悉數掃落下來。
當初,明明死的該是張玉郎,而不是她的玹兒才對。
他竟然還有臉活著?還膽敢跑回京城來考功名?
他以為,她會允他活得好好的,她的玹兒卻含恨九泉嗎?
絕對痴心妄想。
可是,撫霞郡主的人在這一日,無論等了多久,既沒見張玉郎進城,也沒見張玉郎從香桂街離開。
而太陽升起,晨光明晃晃照在皇宮前兒,那新科三百名貢生梳洗一新,穿著嶄新冠服,按照會試名次列隊,會元郎身後的,赫然正是撫霞郡主搜尋一夜而不得的張玉郎。
在羽林衛的看護下,皇宮前兒不允任何閒雜人等靠近,撫霞郡主的人見到了張玉郎,神色大驚,匆匆回去稟告主子去了。
不大一會兒,范侍郎跟另一位禮部官員走了過來,主要跟這些新科進士講述進入皇宮後需要注意到事項,以及殿試的規矩,那范侍郎訓話時,瞥見名列第二的張玉郎,嘴角顯見的翹了起來。
訓話完後,三百貢生列隊,逐一進了宮門。
等撫霞郡主趕過來時,所有貢生已經早已經進去了皇宮,宮門緊閉。
撫霞郡主捏緊了玉指,叫來了那位貼身嬤嬤。
「進宮,本郡主要進宮面聖。」
殿試就在平時聖上跟朝臣上朝的主殿,三百貢生進去稍後一會兒後,禮樂聲響起,弘帝才徐徐駕到。
三百貢生跟隨前頭范侍郎等人,行完三跪九磕大禮,又按排名登階進殿。
那弘帝今日心情很好。
每屆春闈,都是為朝中選拔年輕俊傑的好時候,而今屆的會元郎,出乎意外為賢妃家的江大公子江禹奪下,不得不令他詫異。
這江禹竟是能力壓上千舉子,拔得頭籌,很難不讓人驚詫。
江禹這些年一直隨父親遠離ᴶˢᴳᴮᴮ京城,那賢妃娘家一系在京城便只有二房的江侍郎,逢年節,江禹來京城到訪江侍郎,均亦會進宮拜見賢妃,而弘帝亦見過幾面,記得是個翩翩小郎君。
如今看,這翩翩郎君卻是大有可為的俊傑啊!
想到後宮的賢妃,弘帝不免微微一笑,視線再落到第二名的張玉郎身上時,不由得一怔。
張玉郎似與永昌侯府世子樣貌相近的傳聞,他亦有所聞,但親眼所見,今兒是第一次。
所以,當張玉郎謝恩,退回去站在殿側時,弘帝總算看真切張玉郎那張臉,驚得差點沒從龍椅上馬上站起來。
這天底下,當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可能嗎?
還是說,那溫玹沒死,這張玉郎,便是溫玹再世?
比起弘帝尚且自製,那與百官同來的永昌侯卻是低低地驚叫出聲:「玹兒?」
這人,活脫脫跟他家玹兒一模一樣。
當真不是玹兒?
可如今還在殿試,兩人強行壓下心中疑惑,看著官員們領著這三百進士坐到安排好的位置上。
弘帝勉強定定神,訓話後,由范侍郎結果昨日便由弘帝跟群臣擬下的策題,當眾打開彌封,而後將題目謄錄在題板上,供諸位貢生觀題。
最後的殿試只有這道策論,卻是一道題目要從早考到晚。
考生的位置是按照會試名次安排的,坐在正中正首自然是會元郎江禹,並且正對龍椅,按理說,受到弘帝視線關注的應是江禹才對,但這一次,弘帝的目光不時地便落到右側的張玉郎身上。
張玉郎前頭要經受住弘帝的威壓,身後,還有混在百官里永昌侯的注目,換做一般人,怕是會承受不住精神崩潰了。
可張玉郎沒有絲毫退縮。
他已經用張玉郎的身份昭告天下,京城裡有許多人知曉他這位考中了會試第二的張玉郎與溫世子相似,他還走進了這皇宮,與弘帝甚至永昌侯以及百官打過照面。
今日一過,朝堂上所有人,都知曉,楚州府撫寧縣海礁村人士張玉郎,是新科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