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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28:48 作者: 湘也
    因為府衙外頭少了學子,門口寬敞了許多,而陳念莞早將租來的馬車牽到了一邊,就坐在前轅木上。

    方才等考試結束的時候,她不僅見著了陳峯,還見著了陳小姑。

    陳小姑原本是跟陳峯一起在茶寮里候著的,見到陳念莞,於是過來跟她聊了一會子天,她才知道,陳念蹇這趟到府城趕考,父子倆原來是住在陳小姑租住的院子裡。

    畢竟陳峯是自家二哥,陳小姑寒暄幾句便又回茶寮里了。

    然後陳念莞又見著了曾老爺。

    縣考的時候,曾四可是一個人單身赴考的,這回府試,曾老爺倒是親自送考了。

    「那縣試考場就在家門口,他要連縣試都過不了,怕以後也沒啥出息。」曾老爺一拍大腿這麼說道。

    兩位陳家河粉店的東家就找了個府衙附近的酒樓坐下,喝著茶,說起東店開張後的生意,見曾老爺樂呵呵的,陳念莞就知道,生意准沒差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交流著生意經,直到曾家的奴婢跑來跟曾老爺說,四公子考完了,曾老爺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陳念莞也下了酒樓,找到租來的馬車走到了府衙門口等人去了。

    此時見府衙的門再度打開,伸長脖子看了看,見著了那個身影,起身,舉手招了招,旁邊那陳小姑也叫了一聲:「帆兒,考完了?」

    「考完了,阿娘!」沈帆快步走到陳小姑面前,應了一句,又叫了一句:「表姐。」

    陳念蹇早就考完出了府衙,這會兒已經跟父親回去了。

    陳念莞循例要問張二郎考得怎麼樣,張二郎頗有信心地點點頭。

    於是她就不再追問了。

    哎,學生麼,考完試還是別多問,接下來還有幾場呢,省得問多了打擊信心,影響士氣。

    跟縣試不同的是,府試連考三場,中間不放榜,考後十天才會放案,張貼出考過的童生名單。

    眨眼,府試的最後兩場也考完了,陳念莞跟其他送考的家眷一般,都鬆了口氣。

    這等陪考,只能光等著人考完出來的焦慮心情,一邊希望快點結束,一邊又擔心考生考不ᴶˢᴳᴮᴮ好的心情,估摸就是現代家中送考的心境吧?

    陳念莞把張二郎接回家,這事也還沒完,畢竟,還不知道結果啊!

    逗留在府城的學子們還很多,因為很多學子是長途跋涉來到府城的,來一趟不容易,所以會等十日後府城放案知道結果才離開。

    還有一些則為了留在府城,多跟這些赴考的同年學子交流交流。

    都是人才,指不定裡頭有誰日後就能平步青雲起的大官,趁現在結識,打好關係嘛!

    這些為了應付府試,苦悶了好幾日的學子們,一下放縱起來,府城裡到處都是他們的身影,吃喝玩樂,詩詞歌會,端得是意氣風流。

    至於像青雲書院等離府衙近的學子們,沒什麼事的都選擇回撫寧縣去,屆時結果有專人通知他們。

    張二郎倒是跟曾四一樣,暫且留在府城等結果,表面上是等放案,實際上,是等著童生名單出來後,到客棧跟賭場回收賭資盈利呢!

    特別是最後一場出來後,岑夫子在客棧里給學子們對題。

    岑夫子是教了幾十年書的老夫子了,大家考得如何,他聽題後也能審個大概,偶然間泄露了自己對陳念蹇考中案首的信心,就有學子偷偷溜到開賭的客棧跟賭坊給陳念蹇下注。

    那曾四聽後,也默默給陳念蹇加注了二兩。

    張二郎但笑不語,心裡卻皺成了苦瓜。

    難得見著能賺一筆銀子的捷徑,可別因這些人下注太多,拉低了賠率,不然到時候賺到手的銀子變少了,怎麼辦可好?

    然後偷偷摸摸地又去加了幾注!

    第78章

    府試結束後四五天,柳青從柳家村來到府城。

    此時已經是四月底,農忙差不多結束了,便是不結束,柳大舅跟柳四舅如今都有在地里刨食以外的營生,賺得到銀子,表哥/表弟送回柳家村的銀子也很可觀,需要人手幹活也隨時雇得起人,所以柳青就解放出來了。

    柳青一直是在距離柳家村近的縣城裡一間小書館念書的,家裡如今手頭寬裕,母親跟弟弟們又紮根在府城,所以報讀府城一家叫梧山的書院,通過考核後,五月初就要入書院念書,於是搬過來為入學做準備。

    柳青搬到府城榴花巷,那張二郎就不好繼續住他的廂房,陳念莞提前得知這事兒後,早收拾出了東邊的一個客房,置辦好床榻書案,張二郎就搬到東廂去了。

    知道張二郎跟自己同住一院,柳青頗為激動。

    過年的時候,兩人在柳家村有過切磋的情誼,見面覺著份外親切。

    「張二兄弟,那府試考得如何?憑你的才幹,定能輕鬆過關才是。」柳青早過了府試,已經是童生,早有今年秋闈時下場參加院試的資格。

    雖說兩人相識時,張二郎連縣試都沒考,也不妨礙柳青對張二郎的欣賞。

    張二郎與自家表妹定親的事,他也聽聞了,心裡絲毫沒有不滿跟羨嫉,反而很滿意多了這一位親家。

    張二兄弟才學過人,考中是遲早的事,屆時大有可為,他等只要拭目以待就是了。

    「不敢奢望過多,能過就好。」張二郎也笑著答。

    如今他是全靠這半年多的書院學業撿起的才識,雖然依然記不起前塵,可往事裡留下的舊印記,還是銘刻在腦海里,就譬如第一次念的書,拿起看第一行,有相關內容自然而然地就湧進了腦子裡,沒做過的策論,拿起筆墨,破題寫第一句話,有相關論點觀念自然而然地就冒了出來,怕是沒有失去記憶前,自己就有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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