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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4:46:55 作者: 傾蕪
    「我們在這關一輩子,可好?」

    「我要看看你能餓到多少天,才肯吃那『飯』呢。」他扯下她的一根頭髮,「還是,直接被餓死啊?哈哈。」

    奉清沒有力氣爭辯,只是垂著頭,任由他擺弄。

    她不知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會持續多久,也不知自己的拯救是否真的渺無希望,有些時候,她看著窗外的光,覺得自己沒有一生了。

    她和池律,哪還有一生的時光可以蹉跎。

    因此當她看見那扇鐵門被打開時,池律一身黑衣提著一隻皮箱子站在門口,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失去幻覺了。

    「清兒。」低啞一聲,帶著心疼憐惜。

    眼淚從眼眶滾落,奉清怔怔地看著他,覺得好像是做夢。

    而周文彥走近,拿出鐵鑰匙解了她的手鍊腳鏈,扶她起來,一柄短刀比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聽見他說:「你把錢放下,股權書放在箱子上面,不要有其他動作,否則我殺了她。」

    池律照做,把簽了字的那一頁合同翻在上面,放在箱子上,而後一點一點推近他身側。

    到了五米遠的距離,周文彥突然喝了一聲,「停下!」

    池律停下腳步,還在低聲求商量:「你不要傷害她,你說的一切,我全部照做。」

    奉清看著他的眼睛,那雙最好看的眼睛,盛進星光,勝過日月,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眼睛。

    抿著唇角輕輕開口,她對著唇形無聲說:「你不該來的,阿律。」

    不該為了我,放棄本該屬於你的一切,不該為了我,而不顧自己的安危,不該為了我,向周文彥低頭。

    靠近的那幾步,奉清一手放在肩上,對著那把短刀,趁著周文彥注意力全被那個箱子吸引過去的時候,直接徒手握上了刀刃,想奪過刀刺向他。

    她用盡全力,手心被鋒利刀刃劃破,握著那柄到,把刀尖對向了周文彥的心臟,她用力刺下去。

    周文彥回過神來手心已被割出了一條長的血口子,他的血和奉清的血流了滿身,他看著刀尖,立刻反手奪刀柄,將刀尖對向奉清的脖子,就要刺下去。

    力量懸殊,奉清閉了眼睛。

    她感到自己身子落空,被一股極溫暖的氣息籠罩進懷裡,她聽見一聲疼叫,手中匕首被人奪走,刀尖劃在肉上的聲音,濃重的血腥味在空中溢散開來。

    奉清感到自己好像在血泊中,溫熱的鮮血流過手指,觸及脖頸,到了唇邊,腥甜難耐。

    眼淚不斷絕地從眼眶滾落,她睜開眼的第一眼是他那雙漆黑漂亮的眼睛,而後是蒼白的臉和沒有血色的唇。

    周文彥倒在地上,他的胸腔中了一刀,血液源源不斷地流出來,他動彈不得。

    而池律一手抱著她,一手按著腹部,忍著劇痛對她笑,輕輕開口:「沒事了,清兒。」

    「我在。」

    奉清驚恐著害怕著,看著她的表情,忍著渾身被禁錮過久的酸痛,她站起身來,看著他,五指捂著腹部,鮮血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看著他倒下,救護車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警察從大門進入,拿著槍包圍了這裡,葉飛為首,讓人帶走了還在流血的周文彥。

    而她看著池律的傷口,發了瘋一般,拼命地用手去堵那血,滿手滿身都是血,眼淚好似不值錢,流個不停。她哭著喊:「阿律,你怎麼了?你不要死,阿律,你不要死……」

    池律卻挑著眼角看她,鳳眸多情,半帶笑,仍是慵懶不在意,他用溫暖流動著血液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在救護車趕來前問她:「清兒,你原諒我了嗎?」

    奉清整個人都要崩潰了,腦子嗡嗡作響,看著他的血,還在不停往外流,她好害怕,身體上的痛全都隱匿了,她只覺得心上好像被捅了一個大洞,涓涓不斷的血液流淌,心疼得幾乎死掉。

    「原諒,我沒有怪過你,我原諒,我原諒!」她哭著回答,嗓子都幹得幾近撕裂,「阿律,你不要死,我們都答應你!」

    護士抬著擔架從外面跑進來,把他架上了擔架,有護士按著他的傷處給他止血,飛快地送他離開。

    最後一眼,她看見他淡笑著對她做口型,是:沒事。

    ——

    曠班的第七天。

    奉清在醫院守了他五天,她自己受的小傷已經差不多全好了。

    在醫院病房,她給他削蘋果。護士來查過房,說他傷口恢復得很好,過幾天就能拆線出院了。

    醫生說他運氣好,沒有傷到器官,只是捅到了腹腔一處血管茂密的地方,所以出血厲害,但是沒什麼大問題,縫合後修養幾天就好了。

    餵給他蘋果,她小聲說注意事項:「不能吃辛辣,一個月內不能劇烈運動,要經常臥床休息,不能做體力活,聽好了沒?」她笑笑,露出唇角的小梨渦。

    池律穿著一身藍色條紋病號服,皮膚在室內光線顯得更加冷白,他的眼睫毛很長,鼻樑高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英俊沉默。

    半靠著枕頭,他半坐在床,目光溫柔地看著她,低回:「嗯。」

    奉清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側過頭去看窗台邊的一盆綠色蘭花,花蕊上下隨風晃動,好似蝴蝶的翅膀隨風飄動。

    室外陽光明媚,室內繾綣溫存。

    沒過一會,她感到右手無名指處一片溫涼,被一隻大手握住,像是套上了一枚戒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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