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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4:46:55 作者: 傾蕪
周文彥看著她的模樣,冷冷地打開礦泉水瓶,把一整瓶水都澆在她的頭上,沖盡了些污穢,衣服頭髮也都濕透了,模樣狼狽無比。
頭皮被扯得痛極,奉清強忍著,沒哭出來,還在逞強嘴硬回:「你死了拿我威脅他的心吧,他恨我爸,恨我,才會讓我們家破產,讓我爸入獄,他苦心策劃好多年,只為了報復。」
「他不會心軟,你綁我也沒有用。」
周文彥眼眸一點一點冷了下來,他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冷冷問:「是嗎?」
「那你還有什麼價值?告訴我,啊?!」食指捏緊,他強迫她看著自己。
淺褐色的眼珠在日落餘韻中染了金一樣美,她蒼白笑笑,用從未有過的悲戚回答:「沒有,殺了我吧。」
對不起池律,我做不成你未來的妻子了。
——
看不見光的黑夜總是格外漫長,屋外的漆黑好像銀河邊際一樣永遠沒有盡頭,而屋內熾亮的燈光像火烙在皮膚上,灼燒組織細胞,令神經末梢也變得痛苦難耐起來。
「嫌疑人:周文彥。
涉事公司文斌集團
從犯周斌,周文彥的父親,曾是奉啟航犯案公司的註冊法人,後通過不正當手段註銷法人身份,成為獨戶,並繼續暗中從事非法走私違規器材商業活動,避稅及給群眾造成的財產損失超過四億元人民幣。」
「此外,文斌集團為隱藏犯罪事實,在接到群眾舉報後在九年前撤出南嶼,繼續在B市從事非法走私生意,積累了大量黑錢。」
「黑錢在文斌集團現任掌權人周文彥的手中,並於半個多月前分批投入股市,進行洗錢操作,目前可追回餘額尚無定數。」
葉飛逐字逐句地把舉報材料讀出來,他看著面前提交的一系列材料,心情有些沉重。
「這不是一個小案子。」葉飛喝了口茶,問他:「你真打算要上訴?」
池律閉了閉眼,手指摩擦骨節發出「咔嚓」一聲,冷冷開口:「我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葉飛看著他一臉疲憊的模樣,有點擔心:「你真的沒事?今天找她跑遍了南城和北城,累了吧。」
池律揉了揉眉心,將那疊資料擺放好:「我一定要找到她。」然後把那個人殺了。
他看著照片裡的姑娘,衣服頭髮凌亂,戴著鎖鏈,在最陰暗的角落裡,被人折辱成那個模樣,是他最愛的姑娘。
無聲息捏碎了手裡的玻璃杯,玻璃扎入肉里,帶出血跡,疼也不覺得,他只是看著那照片和那消息,眸光深微。
葉飛見他弄爛了自己的寶貝茶杯也不敢埋怨,只好安慰:「我已經抽警力地毯式搜尋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你今晚好好休息吧。」
池律站起身,在燈光下,背著光,身姿挺拔清瘦,他低低開口:「謝了。」
葉飛捧著茶,勸慰:「哎,要不你去醫務室看看手吧。」
池律沒停留,拿著那疊證據徑直出了門,出了警局。
外面天很黑,一顆星星也看不到。
他給周文彥回消息:〖可以。〗
〖放了她,我要親眼看見。〗
他開車繞著南嶼搜尋,一晚上沒闔眼,而消息的回音是在第二天上午。
他開到了郊外,日出籠罩在荒原上,草茬子很低,連成一片,枯索而頑強的生命力。
周文彥回:〖現在燒了證據,撤銷訴訟,帶上現金我告訴你地點。〗
〖發視頻給我〗
池律從車上下來,帶了個帶火機,他把那疊辛苦搜尋大半年的證據盡數燒毀,開著火焰在晨光中飄散,他拍下視頻把那段視頻發給他。
〖現金多少?〗
周文彥這下回得很快:〖五十萬,此外我還要你在天馳的百分之六的股權轉讓。把協議簽了字帶來一併給我。〗
百分之六的天馳股份,不可謂不是獅子大開口,這意味著至少上十億的現金。
池律現在手裡握有天馳的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是公司持股最多的人,可他一上來就要百分之六,轉給了他,可能他會失去對天馳的控制權。
池律看著那行字,打字回:〖可以。〗
——
到北城廢區已經是下午四點過了,一棟棟爛尾樓佇立在這塊廢地上,池律按照周文彥的指引找到了地四棟的最末端的爛尾樓。
空曠的草地前,一棟灰白的水泥樓,類似工廠一樣有鐵門封鎖。
他提著錢箱,拿著合同書扣響了那扇鐵門。
…
奉清已經很累了,累到極限,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她的手腕腳腕全是血痕,這兩天一粒米未進,只喝了一些骯髒的水。喉嚨澀得發乾,她覺得自己快死了。
周文彥倒坐著椅子坐在一旁,自己一個人打撲克,輸了贏了全都是他自己說了算,他似乎心情很好,大多排面都是贏。他笑出聲來,自說自樂,模樣怪異而可怕。
奉清看著他的模樣,心底反胃,止不住地想吐,可連胃酸也吐不出來。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人會愛你嗎?」周文彥打牌無聊了,又開始把目光轉向她:「我小時候還瞎了眼,說要娶你呢哈哈哈!」
奉清靠著牆壁,絕望地看著頭頂的石灰板問:「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周文彥走過來,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邪笑著開口:「因為我要你生不如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