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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4:46:55 作者: 傾蕪
十指緊扣,溫暖都在手腕間蔓延,牽著手走路,想這樣,一不小心就是一生。
「平樂是什麼地方?」奉清問他。
池律答:「雲城邊陲的一個小鎮。」垂了垂眸,掩了情緒,他聲音低低的,「貧民窟一樣的地方。」
經歷了今天下午這一系列的事,奉清現在想到還是心有餘悸,不敢相信:「現在,怎麼還會有這種地方?」
思想固化,以錢財來評斷人生命的卑賤高低,關係到生命卻也不在乎分毫。
這個世界果真如此冷漠嗎?
池律看著她的眼睫,知道她不忍心了,他伸手輕輕抱了抱她,安慰她:「都會好的。」
-
酒店。
奉清穿著睡袍在房間裡收拾東西,她走得急沒帶什麼換洗的衣服,只帶了條牛仔半身裙,放在身前比了比,心一橫,「阿律,我要不穿運動裝吧。」
池律半倚著門,一手插兜,在打電話,聽見她這聲抬了抬眉,「那我叫阿秋回來帶一套。」
頓了頓,繼續,「你穿運動服也很美。」
心口絲絲如浸了糖霜,甜到膩了,她抿著唇角也忍不住輕笑。
「明天去哪呀?」奉清問。
池律掛了電話,言簡意賅,「平樂。我還有些事要去做。」
心底詫異,奉清也沒再追問下去,只是答了:「好。」她上床鑽進被子裡,只露出個頭在外面。
他們如今避到這個地方,把南嶼的一切都置身事外,也不知是福還是禍。心裡忐忑著,池律走過來替她關了大燈,留下一盞小夜燈,彎腰,脖頸處的項鍊戒指掉了下來落到她的頸窩處,涼涼的。
奉清心跳得很快,眼睛輕輕閉上,手指抓緊被角,隱隱期待著。
額角穿來一陣溫涼柔軟的觸感,他吻了她額頭,輕輕道:「晚安。」
轉身,邁開長腿便往門邊走。
聽著一聲一聲腳步聲遠去,奉清睜開眼,看著他挺拔筆直的背影,忍不住叫他:「阿律!」
停下腳步,池律轉身,疏淡的眼珠看著她,溫和問:「怎麼了?」
手指緊攥著被角,奉清快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我,我,我一個人害怕。」臉飛快地燒起來,心底忐忑而緊張。
彎唇笑了笑,池律安她心,柔聲道:「乖,我就在隔壁,怕的話晚上叫我就是了。」
「我是說,」咽了一下口水,奉清鼓起勇氣,「我想和你一起睡。」
說出這聲,空氣明顯安靜下來,房內兩人相對無言,只見隱隱約約晦暗不明的燈光,襯得他們的輪廓愈發溫柔起來。
似是解釋,奉清悶著嗓子繼續開口:「我,我,我們是夫妻,不犯法的。」
攥著被角的手心全是汗,她這輩子第一次提出這種要求,羞赫地想要打個地洞鑽下去,臉紅得也沒邊了。
她直直看著池律。
池律似乎也怔住了,半晌,才低低回了聲,「好。」他嗓音很啞,似乎是克制思慮良久。
…
奉清一直把自己蒙在被子,悄悄露出一雙眼睛看他。
脫了外套,大手習慣性地掀起T恤下擺準備脫,露出一片結實的腹肌。
奉清看著,心跳快到了頂點。
想了想,池律鬆開手,沒再脫了。他轉身看著被子裡裹得像個蠶蛹一樣的她,有點好笑,他彎腰湊近,幫她撩開糊在臉上的髮絲,輕輕道:「熱不熱啊?」
奉清臉燙的可以拿來煮水了,立刻撇過頭去,咬著唇角,問他:「你,你怎麼不繼續脫了啊?」
原來一直在偷看他啊。
池律啞笑,「不脫了,就這樣睡。」逗她,「我怕忍不住。」
靠,奉清拿手捂著臉,臉比毒蘋果還要紅,清了清嗓子,她認真道:「那你還是脫吧,我不想委屈你。」
池律沒忍住,淡笑了一聲,他傾身靠近,獨屬與男性的氣息,如雪松又如檀木,侵占了她的整個鼻息,他的手臂碰著了她的臉,骨節分明的手指掠過她,輕輕在牆壁上一點。
「啪」的一聲,燈被關掉,房裡陷入漆黑一片。
她聽見他淡而啞的聲音,「好。」
一把撈過T恤脫掉,光著身子,頓了頓,他找了件睡袍穿上,而後儘量不驚動她,靠著床沿躺下。
窗外月色皎潔明亮,映照著樹影,枝枝蔓蔓纏繞,一如此刻他們的心。
他們背對著,沉默,心卻跳得飛快。
這是第一次,他們為彼此靠得如此之近。
手指揪著被褥,咬了咬唇角,抱著被子側過身平躺在床上。她看向他的背脊,床很大,他們之間還隔著好一截距離,而看他的模樣,似乎是打算今晚就這樣側著身子和她保持距離睡覺了。
心裡好氣又好笑,偏偏生出了玩樂的心思,她輕輕叫他:「阿律。」
「嗯?」他聲音悶悶的,低啞好聽。
奉清咳了聲,柔柔道:「我冷,」停了停,她見他還沒反應,繼續道:「你抱著我好不好呀。」
月光如晦,透過透明窗戶灑落而下,映著他的側臉,她隱隱約約瞧見,他耳朵尖似是紅了。
更忍不住想要去逗他,她悄悄伸出手指,去點他的背,指甲輕輕戳著睡袍。
「怎麼了?」池律啞著嗓子問她。
奉清一本正經回:「有隻蚊子。」
見他沒有反應,愈發肆無忌憚起來,食指甚至開始在他背上畫起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