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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4:46:55 作者: 傾蕪
    奉清後退一步,掀開眼帘,抬頭直直地看著她,不屈不撓又帶著化不了的哀傷問:「你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

    池律一手僵在空中,眉目沒什麼波瀾,他看著她的模樣,漂亮倔強,心裡涌過心疼。回問了一句:「什麼?」

    聽見這聲,心一點一點冷下來,奉清抬頭看著他,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襯衫,眼皮也薄,眼眸狹長,不笑的時候就很冷淡,透著股子薄情寡義的距離感。

    她該知道的,他這樣的人,怎麼會隨意付出真心呢。

    眼睛漫上濕意,手指一點一點攥緊,她質問他:「你沒有想要對我說的話嗎?」

    「池律,你究竟把我當什麼了?是可以一直欺騙隨便哄哄就能好的存在嗎?」她揚著下巴,杏眼裡泛著淚水,委屈又讓人心疼。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長眉微蹙,他看著她在西裝外套里小小的一隻,心上沒來由的疼,問她:「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好嗎清清?」

    奉清只覺失望,失望透頂,她一把扯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扔到他身上:「你是真的病了嗎?打壓奉氏,迅速侵占市場份額,還一直電話也打不通,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眼淚大滴大滴滾落,她怔怔看著他,質問:「還有,你讓一個那麼喜歡你的人做你的助手,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有在乎過我的感受嗎?」

    伸手打他,她幾乎是哭著說出口,「池律,你到底把我當什麼?我不過才半個月沒回來,你就要處處瞞我騙我,把我蒙在鼓裡,還是你真的想趁機吞併奉氏啊?」

    「我真的很累了,我一點也看不透你,你讓我感覺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個人在勉強,一廂情願的喜歡。」她捂著臉,眼淚還是從指縫掉了出來。

    池律低頭看著她漆黑濕透的黑髮,心裡湧上翻江倒海的疼意,他彎腰抱住她,沒有辯解:「奉氏那邊我會去幫的。」

    「徐瑩月喜歡我,我知道,但是我不會喜歡她的。」

    「清清,我們不是勉強。」大手輕輕捧住她的臉,池律看著她,目光深情帶著化不了的愛意,長指一點一點擦掉她的淚水,他輕輕開口:「我只是不想讓你太累。」

    「你躲在我身後,只負責笑就好了。」一點一點接近,直至額頭相抵。

    滾燙的溫度一點一點蔓延,交融,直至彼此誰也分不開。

    奉清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在他的懷裡,淚水好像止不住,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滾落,她怎麼能那麼軟弱,哭哭啼啼得沒完沒了的。

    而池律一直抱著她,溫暖堅硬的胸膛,她甚至能聽見他一聲一聲有力的心跳。

    ……

    「噔噔噔」,敲門聲響起,過了半分鐘,門被從外向里打開,「律哥,你的藥——」

    季秋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拿著一把顏色各異的藥片,站著門口,看著面前的景象,直接呆滯了。

    奉清咬著唇角,抬眼看他,眼睛哭得紅腫一片,她勉強笑笑,看著季秋手上的藥片一時目光有些無神起來。

    他真的病了嗎。

    心又突然變得急切而擔憂起來,她掙著站起身來,定定地看著池律,心疼地問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池律唇色有些發白,扶著牆角站起身來,大手攬過她的肩,輕輕安慰她:「乖。」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病了啊?」奉清哭著開口,眼裡滿是擔憂。

    「嚴不嚴重?還不快點吃藥啊。」她看著季秋,「阿秋把藥拿過來啊。」

    她沒什麼力氣了,命令人關心他的語氣還是那麼急切。

    池律彎唇笑了笑,借著力輕輕往前靠了靠,一彎腰,,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整個人都擁進懷裡,輕輕靠著她的耳邊吹氣,喃喃道:「只是出差染的風寒,沒什麼大礙。」

    垂了眼角,長睫毛掃過她耳側的肌膚,痒痒的。

    第32章 32 若能白首相攜看花

    醫院。

    雪白的天花板, 逼仄的病房,以及走廊里行色匆匆的醫生病人護士,都無端地給這嚴肅冷酷的地方增添了一分壓抑。

    前些天, 427的病房前還是門庭若市, 大批記者爭先前來報導,也有熱心群眾送禮送水果來表示對他們的不幸遭遇感到難過。

    施烏梅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她和他丈夫結婚六年, 婚前恩愛甜蜜,婚後生活也維持的和諧美滿, 她以為會這樣無波瀾地和他過上一輩子, 白首相攜,還能看花。

    可是變故卻在一個月內接踵而來, 丈夫孫程腦內長了一個小小的腫瘤, 需要手術切除, 她聯繫忙亂好久, 才預約到了南嶼最好的醫院和手術醫生來進行手術。卻沒想到, 因為儀器故障精度的問題, 直接導致了手術失敗,他丈夫不幸成了植物人。

    還有微茫的希望可能會醒,也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醒。

    她花好幾天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 巨大的悲傷襲來時,她沒想到自己還能如此鎮定, 寸步不離地陪在丈夫身邊, 理智地回答記者問題, 收拾材料,向法院提起上訴。

    她面前橫亘著一座大山,她想要告的是南嶼的龍頭企業, 奉氏。她要一個道歉,一個能安所有人的心的解釋和承諾。

    就算這生得不到,她也會竭自己所能,不會停止發聲。

    病房門口掛著一個牌子,上面用毛筆寫了「無良奉氏,購入劣質器材,害我丈夫性命」等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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