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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4:46:55 作者: 傾蕪
一雙杏眼水靈靈的,她雙手托腮,看著那邊發了會呆。
「醒了?」一雙大手探了過來,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溫柔的觸碰,他說話也帶了寵溺意味,問她:「餓了嗎?」
透過玻璃往外瞧,瞧見一座明清時期修建的石橋,橋上有個小男孩捧著一簇粉色的棉花糖吃得正歡。
奉清舔了舔唇角,微笑著回:「想吃棉花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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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幾分鐘路程開成了十幾分鐘,汽車駛進軍區大院的時候,靠著柏油路左側停了車。
奉啟航塗珍先行下車離開了。
奉清磨蹭著穿好羽絨服也下了車,踩著落日的光,整個人都沐浴在橘黃色的霞光中,明媚而溫柔。
她站著等池律,他好像還在弄些什麼東西。
傍晚溫度下降了,有涼風吹過來,吹得她腳踝直發冷,冰涼一片,不該為了好看而選擇穿高跟的。
又站著等了兩分鐘,腳冷得不行了,奉清伸手叩了叩車窗,正打算叫他。
就看見池律一手拿了雙白色運動鞋朝她走來。
長腿走了幾步,就到她的面前。
他看著她,眉眼溫和乾淨,「換這個。」
依言,奉清換好了運動鞋,溫暖舒適,碼數也正好,鞋帶掉了,她正打算彎腰去系。
池律先她一步,躬著身子蹲下,單膝快要磕著地了,他為她繫鞋帶。
骨節修長分明的一雙手,系出的蝴蝶結也很好看。
她看著他微弓的背,如一把弓箭,清瘦緊緻,脖頸碎發漆黑,在夕陽中,一如初見時,少年模樣。
令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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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清在冷風裡站了一會,用剛換的那雙運動鞋的鞋尖去碾石子,來來回回的,像個孩子一樣玩得不亦樂乎。
剛池律神神秘秘地說有事,然後走了,讓她等一會。
等的姿勢換了好多個,奉清低頭掏出手機,準備玩大鬼吃小鬼了。
身旁卻突然竄出來一個小鬼撞了她一下。這一下撞得不輕,她的右腿膝蓋都直接磕到了越野車鐵門上去了,骨頭傳來一陣刺痛。
「嘶」了聲,拿出的手機都放下了,熊孩子,就是得收拾。
她抬頭找剛剛撞她的那個熊孩子,「小屁孩?」
「人呢?」轉了個身,目光卻猝不及防對上了一個人的眼睛。
那人逆著光,看不太清楚,只能隱約感覺到熟悉。
細細看了會,膝蓋處的疼痛無法忍受,她想彎腰揉揉。
「奉清?」就聽見陌生卻又無比熟悉的一聲。
動作停了半拍,她的手僵在空中,抬頭後知後覺地看著他。
第18章 18 盆栽不需要抱,我需要…………
「唐硯?」她仔細確認了會, 確定是他,聲音也冷了下來:「怎麼?有事。」
唐硯嚼著口香糖,剃了個平頭, 皮衣破洞牛仔褲, 一身痞氣。不過見到她,那痞氣也減了, 回答得算正經乖巧:「就, 好多年沒見你了,剛剛看見你, 還挺驚喜的。」
「我不驚喜。」她不會忘記那些年他讓她尷尬難堪受人恥笑的時候。
他們那時年紀都太小了, 毛頭小孩子剛上高一,跟鬧著玩似的。
那時她在南澤一中讀書, 憑著優秀的成績和姣好的容貌受到很多人追求。唐硯就是其中一個, 也是其中最不折不撓最具死纏爛打精神的一個。
據說他對她一見鍾情, 在高中那個小團體哥們群里宣布非要把她追到手不可。甚至還在高一下冊開學的年級大會上衝上講台去, 搶了話筒, 對著全校師生的面向她表白, 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追到奉清。
她躲他躲得精疲力竭,煩不勝煩,不過這都不算什麼, 最令人驚訝喜聞樂道的事還發生在後面,這事甚至一度讓他們奉家成為很多人的飯後談資與教育小孩戀愛反面案例。
唐硯頓了頓, 有些愧疚:「我好幾年沒來姥爺這了, 對南澤也不太熟了, 你能帶我逛逛嗎,可以嗎清清?」
挑著眼角,唇角帶了絲嗤笑, 她冷硬拒絕:「不可以。」
唐硯喊她爺爺姥爺,是的,他們是表兄妹。唐硯是她大姑奉啟芸的獨子,從小吊兒郎當的,禍事惹了一大籮筐,高中時轉到南澤一中來,又憑著自己不錯的臉,處處沾花惹草,高中時的名言是「要談遍南澤一中的班花。」
兩人雖說是表兄妹,但也出奇地在高中之前沒有見過面。唐硯腦子是直的,不會轉彎,想著就算她姓奉那又怎麼樣,難不成會是他媽媽那個奉麼,天下姓奉的多了去了,哪能只湊在一家這麼巧啊。
可就是他媽就有這麼巧,他苦苦追求,在全校師生面前大放厥詞一定要追到手的人是她親表妹。
那一年奉家的臉都被這紈絝子丟光了,回家他的法官父親直接拿著法槌捶了他腦袋幾錘,讓他一天盡想那些有的沒的。他姥爺更是拿起了好些年都沒拿起過的木槍桿,直直地打了他腳幾杆子。奉啟芸拿他沒辦法,只能當著她父母的面哭訴生了個這麼不肖的兒子,弄得奉清父母也很尷尬。
鬧得滿城風雨的事最後以兩人都轉學作為了結尾。
轉學前一天夜裡,奉清還在爺爺院子裡抓螢火蟲,十五歲的少女,看著夜空里的星星,臉龐白皙乾淨,漂亮驕傲不染一絲塵埃。
而唐硯那個混小子,賊心不死,悄悄把她哄到角落裡去,還特別認真考究地告訴她:「我們可以談戀愛的,也可以結婚,就是不能生小孩,不過如果你要生,那也是可以的,我們還有三分之二的機率擁有一個快樂健康的寶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