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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19:01 作者: 淳牙
    「好像啊……」

    季白深轉回頭,低頭看著她,眼裡都是驚詫,以及一絲絲失神。

    閆筱的拇指輕輕撫摸著季白深眼睛下面那顆痣,怔怔地:「我從小就覺得,它好像一顆星星啊。治好了病後,我忘了那麼多事情,唯獨沒有忘記它。」

    季白深慢慢去把她的手拉下來:「你喝多了。」

    「你才喝多了。」閆筱沒放手,「不然你臉為什麼這麼燙?」

    季白深稍稍用力,攥著她的手放下來。閆筱沒反抗,只是仍然看著他,突然倒吸一口氣,然後認真地說:

    「我願意跟我結婚嗎季白深?」

    季白深睜大眼睛,呆住。

    「我有錢。說實話我有多少錢我自己都不知道,除了銀行卡,我家裡還有古董,字畫,還有房子。你不用再一個人承擔生活了,我幫你一起,供端端上學,給他姥姥治病,我都管了。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想繼續畫畫也好,你想隱居生活也好,只好你願意,我都幫你實現。」閆筱一口氣說完,停頓一下,聲音有些抖,「我願意跟你結婚,你願意嗎?」

    季白深緊緊看著她,幽深的眼睛在她臉上流轉,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閆筱……」

    他壓著聲音,有點啞,繼續說:「你不用這樣,你不用再想方設法留住我,我不會再離開你不管了。」

    閆筱鼻子一酸,心裡卻暖了一下,她還沒來得及思考這種陌生的讓人心馳神往的體驗是什麼時,就看到季白深欺身過來,吻上她的唇。

    只是淺淺的一吻,很輕,但很真實,而後他又離開了,好像在顧忌著什麼。

    閆筱壓著撲通亂跳的緊張和雀躍,微微笑著看著他,突然想起齊雯那句調侃的話,說:「你不是應該挺有經驗的嗎?」

    季白深嘴角彎起來,忍不住笑出聲,然後伸手把她攬過來,抱在懷裡。他下巴抵在閆筱的頭頂,蹭了蹭,像是抱著個撒嬌討饒的孩子。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站在深冬夜裡季白深不覺得冷,但清醒了很多。他知道自己無法再迴避這份感情了,也無法再置身事外了。

    他微微抬頭看著遠方天空的星辰,驀地想起白天在秦勛辦公室發生的事情,把懷裡的人又緊了緊。

    那間浮誇奢侈的辦公室里,秦勛掐了雪茄,給季白深倒了一杯烏龍茶,請他坐下,遞到他面前。見季白深不為所動,他便笑了笑,然後問了句:「閆筱還好嗎?」

    季白深聽得出來他話裡有話:「你什麼意思?」

    「她不是受傷了嗎?說起來這個事也怪我,要不是為了那幅畫,她也不會遭這份罪。」

    季白深不解地看著他。

    「你不知道她是怎麼受傷的嗎?」秦勛故意誇張地說,「她沒告訴你嗎?」

    說著,秦勛打開辦公室一角的投影儀,在白色屏幕上播放著閆筱如何在盤上公路上開車撞向那輛運輸《孤禽圖》的保鏢車,而後爬下山坡取回畫的過程。接著,又放出那個暴雪天,閆筱扶著受傷的肩膀走近車庫,把畫交給秦勛的畫面。

    在最後那段視頻結尾,閆筱穿著單薄的外衣,手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凝結的血塊。她臉色蒼白,卻用狠絕凌厲的眼神看著秦勛,說:「你如果食言去傷害他,我殺了你。」

    季白深猛地看向秦勛,秦勛聳聳肩,用這種方式來回答他,你猜得對。

    季白深終於坐下來,他雙手緊緊握著拳,覺得呼吸不太順暢。閆筱為了他搶了一幅畫,也是為了他受傷的。他覺得胸口壓著一塊巨石。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局?」半晌後,季白深問。

    「您要非這麼說,也可以。」

    「從一開始就是設計好的吧?她一來到南豐就認識了你,哪有那麼巧。」

    秦勛沒回答,翹著腿。

    「是你送她去茂平的福利院,給她治病的嗎?」季白深盯著他問。

    「您太高看我了,我沒那麼大本事。」

    季白深眯起眼睛,他想或許秦勛只是個小角色而已,上面還有一張更大的網:「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你們的目標是什麼?」

    秦勛傾身靠近他,盯著季白深:「季老師,你還不明白嗎?我們的目標一直是你啊!」

    季白深生生打了個冷顫:「我?你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除了《孤禽圖》,像這樣的畫我手裡還有幾幅,都是國寶級別的,也都沒法走正規途徑交易,你懂得。」秦勛斜眼看著他,「我也是慕名想請季老師出山,當年轟動全球的贗品大師,天才少年,就這樣淹沒在人群里了多可惜。」

    季白深立刻明白了,他想再做一次假畫案,用來銷贓。

    「我如果不答應呢?」

    秦勛淺笑著,走到辦公桌後,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文件夾,走回來,很恭敬地放在季白深面前:「不瞞你說季老師,閆筱是我手下最得力最欣賞的人。她吧,眼光好,喜歡錢,沒什麼是非心同情心,膽大心細。這些都是她的戰績,樁樁件件都夠那個經偵大隊第七組忙乎半年了,你看看。」

    季白深沒有動那個文件夾,他只是瞥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頭看向秦勛,眼神鎮定,說了句:

    「好,我答應你。」

    他沒有絲毫猶豫。

    第53章 「你知道的吧,我好愛你」

    印象中,齊雯從來沒見閆筱哭過。她曾以為閆筱就像個冰冷狡猾的冷血動物一樣,對人與人之間的羈絆沒有任何共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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