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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18:37 作者: 青絲嘆
該是他的,任何人都奪不走。
——
承歡殿中,緊張的氛圍持續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時,溫宓終於撐不住困意,合衣躺在軟榻上眯了一小會兒。
正當她意識朦朧,將要睡著時,乾清宮方向忽然傳來幾聲鐘響。
不多不少,正好九聲。
溫宓猛然睜開眼睛,就聽一旁正在刺繡的絲雨輕呼了一聲,原是被針扎了手。
溫宓緊緊抿住唇,想起什麼,問:
「侍衛還在?」
自從昨夜起,東宮就無端多了許多侍衛,說是為了保護主子們的安全。
絲雨點頭,輕聲道:
「是,許是未曾得到命令,故而一直守在外面。」
溫宓雖不大懂得朝堂政事,可就從她看的那些野史話本來看,此時必然是緊要關頭。
雖然殿下貴為儲君,可那兩位王爺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時,她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安靜的等消息。
這一等,又是大半日過去了。
直到將近黃昏時,承歡殿外才陸陸續續有了動靜。
先是尚衣局的人來送了先帝大喪期間的喪服,剛換上,太子妃就命人來傳。
彼時,怡和殿已經聚集了許多大大小小的主子。
換做往日,溫宓一來,必定是引人注目的。
然而今日,卻是無人在意。
她們在意的,是殿下登基之後的位份。
至於說,她們為何那麼肯定是趙景登基,那是因為,東宮到現在都安然無恙,還不能代表什麼嗎?
只是她們知道歸知道,可沒有確切答案,內心總是有點不安的。
直到太子妃出來,親自確定了這件事,眾人提著的心才放下。
太子妃威嚴的掃視了一圈眾人,沉聲道:
「之後幾日,是先帝大喪,期間守靈,你們皆要規規矩矩,若是鬧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修怪本宮不留情面。」
先帝大喪,凡內外命婦,皇室宗親,皆要守靈。
若是鬧出不好的事情,丟的可就是她的顏面。
眾人許久未曾見過太子妃如此厲聲厲色的模樣,一時間頻頻應是。
——
眨眼間,七日喪期一閃而過,趙景親自扶靈,將先帝送入陵寢。
溫宓剛回到承歡殿,就累的倒在軟榻上。
幼白看見溫宓一臉的疲色,有些心疼,她掀開溫宓的裙擺,又把褻褲給擼起來,露出已經紅腫不堪的膝蓋。
膝蓋腫的有些高高的,甚至還滲著血絲,幼白見了,不自覺的就落了淚。
她抹了把眼淚,心疼的說:
「主子受苦了。」
主子從小雖然不說是嬌生慣養的,可也從未受過這樣的罪。
溫宓一臉無奈,守靈之時,身份比她高的人比比皆是,可其中能得一蒲團的,不過皇后,哦,不,如今該稱呼太后娘娘了。
就連太子妃,為了彰顯孝心,也不曾用蒲團。
她不過一個良媛,只能老老實實的跪在青石磚上。
這個時候因為膝蓋上的傷傳太醫,顯然不大好,因此,絲雨從庫房裡找到了專門治跌打損傷的藥膏。
一番折騰後,幼白紅著眼睛給溫宓上了藥。
溫宓被揉捏的淚眼汪汪。沒辦法,實在是很疼。
只是被揉著揉著,溫宓不自覺的就睡了過去。
她熬了七日,終於不用再提心弔膽了。
喪禮過後,就是新帝的登基大典。
朝堂大臣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上奏太子殿下儘快登基。
然而卻被趙景拒絕了,理由是先帝新喪,孤痛心不已,推遲登基大典。
可大臣們又都是擁護趙景的,豈會同意?
如此三請三辭後,終於在欽天監的敲定下,在明日辰時,舉行登基大典。
怡和殿,西袖伺候太子妃洗漱,看到太子妃隱隱有些興奮的神情,她嘴甜的奉承道:
「娘娘,明日過後,殿下便是聖上了,到時,您就是皇后娘娘。」
這句話,算是說到太子妃心坎兒上去了,她噙著一絲笑,隨手從首飾匣子裡拿了個成色極好的鐲子遞給西袖:
「賞你了,只小心些,莫要張揚。」
宮中對於宮女的首飾佩戴要求極為嚴格,身為主子的貼身宮女,若是頭上的簪子亮眼貴重些,倒是也無礙,只手上是不允許有首飾的。
西袖雙手接過,更加起勁兒的誇了起來。
太子妃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許是她這輩子的運氣,都用來成為皇后了吧。
——
翌日,啟元二十四年三月二十六,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時年二十五歲,趙景成了本朝最為年輕的帝王。
改國號為景元,為尊重先帝,國號順延一年,次年為景元元年。
乾清宮,趙景換下了一身明黃色的朝服,只著了常服便伏在桌案上批閱奏摺。
一朝天子一朝臣,剛剛登基,需要他親自處理安撫的事情還有許多。
一封封詔書頒下去,該賞的賞,該罰的罰。
一天下來,來乾清宮的人進進出出,就沒斷過。
直到傍晚,趙景剛呵斥了高時要傳膳的提議,就見慈寧宮來人了。
太后是在今日趙景登基大典結束後,就搬進了慈寧宮,其餘先帝后妃,皆是入住慈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