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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4:45:49 作者: 張大鯨
寧朝淡淡道:「想留就留下。」
孟堅連忙收回心思,撓撓頭說:「寧哥,你不覺得阿顏小姐很好看嗎?」
整個京都恐怕都找不到比她還好看的人了。
寧朝冷漠地說:「若心思不正,再漂亮也無用。」
孟堅一聽可不幹了,面對頂頭上司,也敢努力為喜歡的人說話:「阿顏小姐哪裡是心思不正了?寧哥,這就是您不對了,您不能見一個人,就以審犯人的姿態去惡意揣度……」
寧朝停下腳步,濃郁的陰影覆在他的眉前,狹長的黑眸微微眯起,餘光乜了他一眼。
孟堅一聲也不敢吭了,緊抿著嘴,低著頭認錯。
寧朝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
若孟堅見過她另外一面,怕是要掏心掏肺、為她去死都心甘情願吧。
雖不清楚女子到底有何目的,但他絕不會為一個女人,捨棄一切。
*
兩個月未破的青樓花魁案件終於找到元兇,犯人交代,自己一共殺了七個花魁,他是為了完成她們的願望,才剝去麵皮。
至於願望,那還是一輩子保持年輕美貌,再無年老色衰。
懸鏡司審犯人的一眾鏡使頭皮發麻,這哪裡是人,分明是鬼。
兩周後。
青樓。
用完午膳的池顏坐在桌邊看書,京都大多話本她都看完了,剩下一些冷門的內容深厚,她看不太懂。
只能重新翻開之前看過的話本打發時間。
老鴇從前廳過來,步履匆匆,進了屋子,連口水都來不及喝,便跟她說:「懸鏡司派了人過來,請你過去畫像。」
池顏微頓,慢騰騰放下手裡的話本,疑惑地問:「發生了何事?」
老鴇得空灌了兩口水,才說:「聽說前不久又出了命案,有一打更人見過犯人,描繪出的樣貌懸鏡司里的人畫不出,便請你過去。」
她都想不到,阿顏還能有這種本事,不過見了一面,便能清晰畫出,畫像與本人相差無幾,這也是懸鏡司抓住青樓花魁案元兇的真正原因。
這也好啊,等太子殿下親臨,定能看上如此才華出眾的阿顏。
池顏起身,跟著老鴇去了前廳。
白日裡的青樓生意不如晚上好,零星幾個客人,大多是昨晚喝得爛醉如泥,睡到中午才醒來的。
老鴇給她戴了個帷帽,怕她去了外面,容貌招來禍端,還叮囑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摘下。
來到青樓前廳。
中間支起高台,淺紅輕紗幔簾垂下,隨風輕輕搖曳。二樓是寢屋,一條長長走廊環繞四周,連著木質雕刻樓梯,濃濃香味在空氣中瀰漫。
一個還未醒酒的客人搖搖晃晃地走下了樓梯,迎面看到一抹白色,挑挑眉,大步走了過去。
「劉嬤嬤,這又是哪位佳人啊?」
那一身軟紗白裙,襯得身段曼妙動人,帷帽遮住了她整個臉,只露出一條纖細的手腕,雪色似的白,讓人移不開目光。
老鴇看到他,臉色沉了沉,但很快恢復以往,笑眯眯上前,攔住他撲過來的身體,說道:「哪裡是佳人,她啊,得了重病,這會兒是要送去外面宅子養病呢。」
阿顏的存在,除了青樓的女子,沒有其他人知道。
更別提他一個客人。
醉客怎麼甘心,喝多了酒,力氣哪裡是老鴇能攔住的,就在他推開老鴇靠近時,一道高牆似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滾。」
身影散發的威懾力鋪天蓋地,令人駭然。
醉客不敢再糾纏,跌跌撞撞地跑了。
老鴇鬆了口氣,看到來人時心頭一驚。
這位大人居然親自過來了?
來人便是寧朝,這次是穿了一襲藏藍色飛魚服,玄銀色繡紋,身姿挺拔,比起那一夜,屬於上位者的壓迫感近乎叫人不敢直面看他。
池顏隔著白紗帷帽,看不太清面前的男人,不過能猜測出是誰。
除了男主,老鴇不會行此大禮。
她也跟著行了行禮,然後規矩地立在一旁。
寧朝餘光覷了她一眼,「跟上。」
說完,腳步聲漸行漸遠。
出了青樓。
池顏耳畔響起喧譁嘈雜的聲音。
街道頗為熱鬧,行人來來往往,金燦燦的陽光鋪在屋檐前,一股股食物的香味透過帷帽落在她鼻翼前。
她用過午膳,此時聞到飄來的香氣,還是忍不住吞咽口水。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從未離開過青樓。
若不是懸鏡司在京都地位顯赫,老鴇怎麼都不會讓她過去。
寧朝回頭看向站著不動的女子,她小幅度地轉動腦袋,心情雀躍輕快。
像是剛進城的小土包,帷帽都擋不住她好奇的目光。
寧朝等了一會兒,不耐地催促。
「上車。」
池顏收回目光,停在馬車前,踩在凳子上,進了車廂里。
車廂布置普通,長椅很硬,坐著不怎麼舒服。隔著衣裳,嬌弱的膚肉磨出疼意,她挪了挪屁股,忍著不適,悄悄掀開半截紗幔,看向車外。
如同電視劇里的一樣,每個事物都令人覺得新奇。
沒等她看多久,馬車便停了下來。
停在懸鏡司正門前,附近行人變少,遠離熱鬧的街市,門口立著兩頭石獅子,石制雕刻門匾,寫著懸鏡司三個大字,森嚴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