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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虞地道：「怎麼了？」

    池顏站在他身邊，襯得嬌小又羸弱。傘面後移，她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防曬服沒遮住的頸側沁出漂亮的灼紅，熱得呼吸不暢，眼尾那點痣邊緣暈開艷色，宛若油畫勾勒出濃墨重彩的一筆，美到極致。

    「隊長，你走得好快啊。」少女氣息不穩，輕輕軟軟的聽上去像是在埋怨他，然而更多是在跟他撒嬌。

    霍珩常年待在軍隊裡去往各種嚴危險的地區做任務，接觸異性的機會少之又少，更別說像她這樣的人。

    就連聲音都好似裹著蜜。

    霍珩微蹙起眉，心裡很清楚這是她的把戲。側過眼，他冷著聲道：「跟不上就回去。」

    他不可能像昨晚那樣心軟，上她的當。

    原以為他都這樣說了，她就會打道回府。

    可——

    「我跟得上的。」池顏捏著紙巾一點點拭去額頭的細汗，慢吞吞地道。

    太陽過於火辣，溫度直線上升。即便有太陽傘，也擋不住一股一股涌過來的熱流，她熱得腦袋昏昏沉沉，沒怎麼聽他說話，更別提去分析他的語氣好壞了。

    霍珩抿唇看了她半晌，不冷不熱地道：「能跟上就別再廢話。」

    池顏小聲地哦了一聲，捧著掛在肩側的水壺埋頭咕咚咕咚喝了起來，抬起腳跟著他。

    走了一會兒，她發現前面的男人步伐放慢了些，不像剛才那樣快了。

    她鬆了口氣。

    這是市區靠近中心的地方，周圍屹立著一排排高樓大廈，馬路上汽車堆積，車頭撞裂沾上乾涸的血肉，荒廢已久，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灰塵。

    四周寂靜無聲，宛若一片死城，只剩下來回遊盪的喪屍。

    在一處店鋪屋檐陰處停下，霍珩處理掉店裡面的喪屍後，對她道：「用異能殺掉那隻喪屍。」

    他指著不遠處聽到動靜遊蕩過來的一隻喪屍，喪屍動作緩慢，張著血盆大嘴，擺動著扭曲的姿勢，宛若由銀線牽動的木偶，一步一步朝著這邊走來。

    池顏看了一眼，就嚇得身體發抖，移開眼不敢再看，聽著越來越近的『赫赫』嘶吼聲音，她退到男人的身後。

    害怕地伸著蔥白的手摟住了他的手臂，眼尾泛起紅意，睫毛亂顫，「等、等一下！」

    離得太近，烏黑綢緞似的長髮拂過他的指間，那兩隻手柔軟無骨地摟了上來，陽光曬久了，柔軟雪白的皮膚帶著溫熱，穿過單薄的外套衣袖浸透入他的血肉之中。

    那股甜香的氣息越發濃郁，勾著人沉淪。

    霍珩身軀僵硬，摟住的手臂陡然繃緊，凸出青色的血管，喉結動了動，回神剎那，才後知後覺地將她推開。

    快要走到面前的喪屍化為一堆焦灰，灑在地上消失不見。

    「不要貼著我。」他一字一頓地說，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來，透著刻骨寒意。

    池顏眼眶紅了一圈，被喪屍嚇到的恐懼還未褪去，在聽到他冷漠的聲音後，鼻尖發酸，差點沒忍住哭出來。

    她努力壓住眼角的淚意，腦袋點了點，小聲地道歉：「隊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語調緩緩，仔細聽，還能聽出聲音裡面帶著微顫的哭腔。

    委屈又可憐。

    像被人欺負了一樣。

    霍珩心情煩躁，心底生出一絲莫名的異樣。

    直到真正愛上池顏的那一刻，他才發現那抹異樣到底是什麼。

    是心疼。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我渴了。」他忽然道。

    池顏聽到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茫然地抬額，水光瀲灩的眼睛怔了怔。

    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她連忙從提包里拿出紙杯，等水滿到杯沿，才遞給他。

    霍珩接過杯子，清冽的水淌過喉嚨，他餘光落在咬著吸管喝水的少女身上，唇珠浸著甘甜水色，眼角彎彎，梨渦若隱若現。

    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她又變回以前的模樣。

    不知不覺間，他這杯水喝了好幾分鐘，直到對上她望過來的目光，霍珩不動聲色地側開眼。

    「隊長，杯子可以還給我嗎？」池顏試探地問。

    她一次性杯子不多了，在這個物資稀缺的末世里，這種紙杯很難找。

    若是一個都沒了，以後還怎麼給他送水啊。

    可在霍珩眼裡，卻變了個味。

    她那麼喜歡自己，自然不會放過他用過的紙杯，說不定還想要跟他間接親吻……

    「不可以。」霍珩直接把手裡的杯子燒為灰燼，不給她一點機會。

    池顏十分可惜地嘆了口氣。

    一個紙杯可以用好幾次的，隊長用一次就燒掉了，浪費得很。

    霍珩覷見她眼裡的神情，蹙了蹙眉道：「池顏顏，你收斂一點。」

    池顏一下呆住，眨了幾下眼，茫然地問：「收斂什麼？」

    在霍珩看來，她就是在明知故問。

    他也不想再說，看了眼天色，淡漠的道：「還打喪屍嗎？」

    池顏連看都不敢看喪屍一眼，更別說打了。

    她腦瓜子想了想，隨即小心翼翼地問：「隊長，還有其他提升異能的方法嗎？」

    霍珩在心裡冷笑。

    果然，提升異能是假，泡他是真。

    他言簡意賅地道：「沒有。」

    池顏失落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