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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轉頭，與幾步開外梁卉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梁卉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她拍完了定妝照居然換了軟底拖鞋，走路無聲，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著她，幾步走過來，將周曉語從上到下掃了一眼，冷哼了一聲。要不是梁卉比她矮了半個頭，完全可以拿鼻孔對著她，以示不屑。

    她繞過周曉語，站到了簡明的化妝室門口，拍了兩下門：「明哥，我助理煲了綠豆湯，天氣熱了你要不要喝一點？」

    化妝室門被打開了，簡明已經脫了馬甲，還穿著長袖襯衫，但是他換了副面孔，笑的熱情洋溢：「多謝你了，等下我換件衣服就過來。」

    梁卉扭身進了自己的化妝室，簡明板著臉從周曉語胳膊上扯過替換的短袖，再一次闔上了門，整個走廊就剩下周曉語一個人了。

    她的內心正在糾結：剛開機明哥就跟女主演眉來眼去，到底要不要告訴葉瀾？

    接連三天，她密切關注簡明跟梁卉之間的互動，就怕這二人假戲真做，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點什麼。每天守在簡明房間裡，等他洗漱上床才回房，還要肩負著叫他起床的重任，就怕冷不丁的從他床上冒出來個女人，鬧出一段緋聞，真是為他操碎了心！

    她現在特別理解葉瀾的那些話，她這還是助理，經紀人不能二十四小時跟在身邊，真有了狀況還不得抓瞎。

    簡明卻覺得，自從他發過脾氣之後，胖助理乖多了，每日像影子一樣跟在他身後，拍完了隨時都有毛巾冰水侍候著，就連晚上他回去之後，都要跟著幫他收拾行李衣物，默默陪在一邊聽他背台詞，直到他上床。

    他理解為她這是在向他「致歉」，可憐的胖助理雙商欠缺，連句人話都不會說，想道歉又怕挨罵，只能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冷戰了三日之後，簡明終於決定大度的原諒胖助理對他的冒犯了。

    「你以後不懂的就不要瞎說。」吃完她提來的早飯，他板著臉再一次教訓她，算是將這件事揭過去。

    「是是我以後不會瞎說話了！」周曉語很後悔那天不應該在外面多嘴，應該等進了化妝室再說！結果讓梁卉聽到了她的話，這幾天走過來哼她一聲，走過去橫她一眼，要不是她緊跟著簡明，說不定早就給她難堪了。

    周曉語有一種本能的直覺，這是從小就練出來的，別人對她是善意還是惡意，從對方的眼神動作里就能看出來。這也許是她天生的，也許是後天被周國邦與葉安寧男女混合雙打給鍛鍊出來的，總之也算是她的一種生存技能了。

    這三天老闆的心情不好，她覺得自己沒錯，就扛著不肯道歉。

    實話是難聽了點，可自從跟著老闆去片場拍片，看到他跟梁卉在劇中互動，她就覺得辣眼睛。還真沒讓她說錯，這部劇無論是從服裝還是劇情還是男女主演，以她以往的觀劇經歷來說，這就是部災難片。

    難為老闆還能演的這麼投入。

    反倒是飾演男主紅顏知己的女二號薛綺與她漸漸熟了起來，一天要找她三回，張口閉口打聽簡明的事情，搞得周曉語看到她就想躲。

    薛綺五官明艷照人，跟甜美可人的梁卉完全是兩種類型。

    周曉語被她追急了，擠在角落裡不讓走，只能賭咒發誓：「薛姐，我真不知道明哥晚上在房裡幹什麼！」已經得罪了一個梁卉，她可不想再得罪薛綺了。

    薛綺捏捏她的胖臉：「這是在哄我呢吧？你天天守著你家明哥，好幾次我都看見你很晚才從他房裡出來。你這麼嚴防死守，難道你家明哥是你一個人的？」

    周曉語把她的爪子扒拉開，一張胖臉漲的通紅，氣的。「薛姐你不能這麼誣衊人，你自己想泡我老闆，就先往我身上潑污水。我老闆除了一張臉，有什麼好的？」要演技沒演技，只能做做花瓶男。

    薛綺理直氣壯：「我就是看中了你老闆的臉啊。」她忽然擔心起來：「難道他……那方面不成？」

    「周曉語——」

    兩人齊齊轉頭，這才看見簡明黑著一張臉站在旁邊。

    周曉語此刻特別想上論壇發貼求助：

    #人人都愛我老闆，做為助理的我亞力山大，腫麼破？#

    #被老闆誤會我傳小道消息，他「那方面」不行，腫麼破？#

    第四章

    周曉語在微博有個馬甲，叫「胡言亂語」，她在上面發表了許多觀影觀劇的評論文章，從大學時候到現在，因為評論犀利中肯，竟然也積攢了好幾千的粉絲，常常留言互動，分享各自的觀後感。

    民國劇拍到第七天的時候，她就特別想在上面開嘲諷模式。

    「……總算是知道某些偶像劇是怎麼拍出來的了，演員是用來耍帥的，連基本的敬業都達不到，只知道糊弄觀眾，可惜觀眾的智商從來就沒有降低過，因此也只能糊弄糊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心裡這麼想，因為某個給她發工資的傢伙，到底還是忍住了。

    指向意謂太明顯，萬一將來馬甲暴露，有丟工作的危險。

    給她發工資的傢伙這幾天又開始給她擺臉色，特別不客氣的指使她跑東跑西，自以為她會受到嚴厲的教訓，周曉語卻希望他能多差她跑腿——每次買東西總有剩餘，她似乎get到了拿小費的技能，巴不得多跑幾趟。

    第七天拍的是騎馬，英俊無敵又呼風喚雨的男人騎馬與女主在庭院裡第一次相遇。那時候女主還是他家僕人的女兒，念中學的美麗少女來他家做兼職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