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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13:40 作者: 妖久歌
    緩坐了片刻,沈臨才驅動輪椅下山。

    待回了前院,雲山遠遠便迎了上來。直到進了書房,雲山才回稟道:「世子,顧小姐已經找回,在回京的路上了,約莫明早就能到京城。」

    沈臨點頭:「她沒有選另一條路?」

    雲山道:「回世子,顧小姐說她一家人死於二皇子之手,她沒有擇地安老的道理,即便個人力量有限,也要拼盡全力為家人報仇。」

    早在顧太醫一家遭毒手的消息傳來時,沈臨便料到,這一世,顧婉清的選擇也不會變。

    沈臨道:「那便這樣罷,你去打點一番,切莫露了痕跡。」

    雲山領命退下。

    卻說李羨魚興沖沖地回了臨風院,用過早膳後沒什麼事,便將那幾本劍譜翻出來看。

    經過這些時日沈臨的指點,李羨魚獲益良多,對各種名稱的招式都已瞭然於心,即使只是簡單的圖案,她也能明白如何施展,至於涼朝的字體則類似於繁體字,李羨魚看一半蒙一半,倒也能將劍招認個全。

    因此,在看到那套名叫白虹劍法的劍譜時,李羨魚心下不由一咯噔。

    這白虹劍法,正是原身的爹李左最擅長的劍法。李羨魚身為其女,自然得其精髓,且最後還用劍法里的一招劍式白虹貫日,殺了重傷的靖武侯。

    身為靖武侯其子的沈臨,在看到這本劍譜時,自然不可能毫無芥蒂。

    可他卻依然耐心指點自己。

    李羨魚不由翻開那本白虹劍譜。

    果然如沈臨所說,前面的都是沈臨教過的基礎劍式,至於後面更精深的劍招,也是在基礎上的變招,沈臨雖沒詳教,李羨魚也能看得懂。

    李羨魚心下不由感動。

    她忽然便有些看不進去,當下起身:「綠蘿,碧玉,我們去小廚房看看,給夫君做兩道點心送去。」

    才剛出房門,從院外回來的紅梅立時便迎了上來,陪著笑臉道:「世子夫人可是要出門?」

    她邊說,邊不動聲色地將碧玉擠至一邊。

    李羨魚看她一眼:「準備給世子送兩道點心去,你既回來了,便你和綠蘿陪我去吧。」

    今日方嬸子做了茯苓夾餅,另還做了一道蓮葉羹,瓷白的碗映著碧青的湯,蓮蓬、荷葉狀的可愛面果浮在湯麵上,瞧著便讓人食指大動。

    李羨魚深深吸了口蓮葉羹的清香,面上難掩興奮之色。

    方嬸子簡直就是全才啊全才。

    與李羨魚同樣激動的,便是站在她身後的紅梅了。

    待回房整理後,李羨魚故技重施,將那細麵粉像模像樣地灑了點在湯里,紅梅撇下正在收拾梳妝檯面的綠蘿,率先走出內室:「世子夫人,方嬸做的那道蓮葉羹瞧著實在好看,奴婢可以再瞧一眼嗎?」

    李羨魚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這丫的該不會是要驗貨吧?

    李羨魚想了一瞬便點了頭:「你想瞧便瞧吧。」

    紅梅當即欣喜謝過,快步走到桌旁,將食盒的蓋子掀開,右手伸進去傾斜了碗,對著窗口傾瀉的天光瞧。

    見她果真是在驗查,李羨魚當下不由撇了撇嘴,這沈愉,也忒小家子氣了。

    而紅梅在傾瀉瓷碗的當口,立即攤開掌心,早就握在右手手心裡的藥粉頃刻灑了進去。她心跳得飛快,迅速將碗擺好,漾起來的碧湯將藥粉盪開,她立馬將食盒蓋了回去。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一瞬,收拾好的綠蘿走出來,見紅梅手靠在食盒蓋上愣神,不由奇怪:「紅梅,你怎麼心神不寧的?」

    紅梅忙扯出笑:「沒怎麼,我就是有些感嘆,侯府不愧是侯府,就連隨便一道湯都這麼別致。」

    李羨魚當下出了門。領著兩人向前院走去。

    現在李羨魚三五不時給沈臨送點心吃食,就連時雨都見怪不怪了,只不過上午來送點心還是頭一遭。見她走來,守在院門口的時雨彎身給她行禮:「世子夫人,世子現在正在會客,恐怕......」

    竟然在會客,難怪時雨帶著人守在院門口。

    李羨魚的眉毛揚了揚:「這樣啊,那我等等。」

    這一等便是一刻多鐘。

    時雨覺得讓世子夫人這麼幹等著也不是個事兒,偏偏主子見的也不是一般人,不能輕易去打擾,不由道:「世子夫人,不如您將食盒交給屬下,屬下送進去給世子。」

    李羨魚的眼睛轉了轉:「沒事,我再等一會兒,左右無事。」

    與此同時,屋內。

    桌上棋盤黑白分明,白棋明顯更勝一籌,蕭恆笑著站起身:「瑾之棋技高超,元衡甘拜下風。」

    沈臨難得放鬆,鳳眸微彎:「承讓。」

    見他毫不客氣將誇讚接下,蕭恆氣笑:「你還真是。」

    笑到一半,蕭恆濃眉添了幾分憂慮,繼續剛才的話題:「關尚書貪墨如此多,瘋狂搜刮民脂民膏,我們為何不能直接上報給父皇?」

    沈臨理了理袖子,替他重新斟了一杯茶:「依你父皇的性格,你覺得此事呈上去,後果如何?」

    蕭恆重又坐下,凝眉想了想:「父皇一心求仙問道,關尚書又慣來會拍馬屁,求仙諸事辦得十分妥帖,是父皇求仙道上稱心的左膀右臂,此事一出,父皇雖會震怒一時,恐怕也不會將關尚書連根拔起,之後起用也未可知......」

    蕭恆的眉頭越皺越深:「儘管如此,我們總不能不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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