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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12:15 作者: 桃籽兒
    前面那句沒什麼問題,而這後一句就不那麼悅耳了,齊嬰聽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把沈西泠瞧得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他是有些不滿了。

    也是,說起這一心一意,齊樂又怎麼比得上他二哥呢?齊嬰可是從未對除她以外的人動過心的,甚至即便她已嫁給旁人為妻五年,他也不曾變過心意。

    磐石無轉移……他是做到了的。

    沈西泠明白他的意思,心中甜蜜得不行,但也正因此而起了壞心,嘴硬道:「公子瞧我做什麼?是自覺比四公子做得好麼?可萬一這些年你身邊還有別的女子怎麼辦?你要存心瞞我我又怎麼能知道?還不是隨你說了。」

    這話可真是……

    齊嬰都被她氣笑了,本不打算跟個小姑娘計較,可過了一會兒還是有些氣不過,忍不住又使了點勁捏上她的小臉兒,說:「沈文文,你是真沒良心。」

    他頭一回叫她「沈文文」,不像叫文文那麼親昵,也不像叫沈西泠那麼嚴厲,恰好踩在中間,有種很奇特的感覺,令她越發覺得自己是被他寵愛的。

    她被逗得咯咯笑,推開他的手自己揉了揉臉,抱怨:「怎麼總是捏我的臉……」

    而齊嬰已經懶得理她。

    她趴在他膝蓋上笑著撒嬌,又回身伸手從樹上摘了一個枇杷,討好他說:「我剝枇杷給二哥哥吃,二哥哥別生氣了。」

    吳儂軟語,嬌氣極了。

    她趴在他膝蓋上開始剝枇杷,但沒一會兒又耍賴說累了、要他給她剝,齊嬰知道這小姑娘是撒起嬌來沒夠了,可他同時也知道她只在他面前是這樣,在旁人面前她一直都板板正正的,而這麼多年他都不在她身邊,也許她已經很久沒有撒過嬌了。

    他是心甘情願地寵著她,便好脾氣地接過枇杷給她剝起來,而就這麼片刻工夫她也不消停,又向他打探起風荷苑的人們。

    水佩、風裳、子君、六子,還有她的雪團兒。

    齊嬰笑了笑,將剝好的枇杷餵給她,又告訴她他們都很好,雪團兒還生了好幾隻小雪團兒,有的小雪團兒都生了孩子了。

    沈西泠一聽說她的雪團兒還活著,心裡便高興極了——雪團兒應有十歲了,在貓兒中也算是高壽,也不知她還能不能來得及再見它一回。

    她想到這個本有些感傷的,可一聽說它有了許多自己的小寶寶,她便又重新高興起來,好像又有了希望似的,甚至嘴裡的枇杷也更甜了。

    說來也怪,前幾天她初次來這荒山中見他時也曾在院中與他一起吃過枇杷,那時只覺枇杷酸澀,還有些苦味,可如今他餵她吃,她卻只覺得甘美,可見果然不是風動不是幡動,是心動罷了。

    她笑了,又繼續在他膝頭蹭著,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他餵的甜枇杷。

    而等她心滿意足地吃完了,便終於要問起他這次來北魏的淵源了。

    她一直覺得這回他來給那位公主送嫁是不合理的,他已經是一國左相,又不是掌禮制的官員,哪有親自送嫁的道理?再加上浴佛節的那場大火和如今他被監丨禁的局面,她便更加篤定這次他北來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陰謀。

    是如今的梁皇要借魏國人的手殺他麼?她覺得不像——如果是蕭子桁要殺他絕不必借魏帝的手,否則豈非捨近求遠南轅北轍?何況大梁如今的朝局她也有所耳聞,蕭子桁是要倚仗齊嬰的,他根本捨不得他就這麼死了。

    那麼究竟是誰?在這件事裡顧居寒扮演了什麼角色?白松去了哪裡?以及那位韓家的小公子呢?

    還有齊嬰,他那麼聰明且絕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又會有什麼綢繆?

    沈西泠想不明白,因此便問他,而他神情淡淡的,只是繼續給她剝枇杷,卻絕口不提這些正事;她纏他他也不理,只是淡淡地對她笑,一副哄小孩兒的模樣。

    這實在令沈西泠十分喪氣!

    這人什麼都好,就是總把她看成孩子這一點令她很不滿意!

    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可以替他分擔很多事,倘若現在是在江左那或許的確她的作用不大,但這裡是上京,她畢竟在此地經營了五年,肯定比他熟悉關節,他把想做的事情告訴她,她總能想到辦法搭把手,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她反覆跟他說,可他就是不聽。

    作者有話要說:  沈文文:男朋友總覺得我是菜雞怎麼辦?

    小齊大人:女朋友總想帶我剛槍拿MVP怎麼辦?

    第191章 如故(2)

    這個人有時真的很固執,而且總有些奇奇怪怪的堅持,譬如以前她老是攛掇他讓他去敲她的竹槓,他就是不肯,明明有一回他都去怡樓吃飯了,是同當年的三位新科進士一起,可後來他還是結了帳才離開。

    一分錢都不想花她的,一點力也不想跟她借。

    他怎麼可以這樣。

    沈西泠又生氣又無奈,轉念一想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是她一直沒有機會在他面前表現自己的可靠。於是沈西泠為了佐證自己的得力,又在他面前詳細且略微誇大地說了一番自己近年的成就,將她是如何與龔先生一起暗中經營、手中握有多少大魏朝廷官員的把柄,以及她是怎麼威脅顧居寒才終於得以見到他的,都一一和盤托出。

    這就的確出乎齊嬰的意料了。

    他本以為是顧居寒心軟才帶她來這荒山的,原來背後還有這麼一通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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