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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06:23 作者: 山谷俗人
「在皇上面前當久了奴才,真是越發的伶牙俐齒了。我這一去北厥國,還有回通朝的機會嗎?這一去,這皇后之位,會落在誰的頭上,安公公,你最清楚。」
安公公的臉色這才放了下來,聲音以不如剛才溫和道
「既然您清楚自己的處境,今日在御瑄殿外又何必鬧的那麼難堪?您只知道皇上對兮妃娘娘好,卻不知皇上對她的的好能到什麼程度。你爭不過兮妃娘娘,在皇上的心裡,兮妃娘娘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倉若鈺一聽安公公的話,原本紅腫的雙頰忽地變的蒼白,雪白的肌膚之上,那血絲愈發的明顯,在加上她眼底的寒意,整個人都透著瘮人的冷。
但安公公亦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皇后娘娘如此,他絲毫沒有懼意,繼續把今晚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這藥是皇上送的,您好好用著。另外皇上也希望您明日啟程去北厥國一路順風。皇上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的發生,這是希望也是警告。奴才再轉達皇上的最後一句話,他讓您記著,您不僅是通朝的皇后,更是北厥國倉氏唯一的希望。」
這時的倉若鈺聽到這番話之後,再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等到安公公即將要走出她的宮殿時,她忽然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皇上真覺得她的命比自己的命重要?倘若皇上知道,她跟別人在外面有了野種,還會一如既往嗎?」
安公公聽到這話之後,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她時,眼神微寒,冷聲道
「皇后娘娘,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
「哈哈哈,我倉若鈺從不亂講話。」
她頓了一下,又開口說道
「那個野種,想必你們聖潔的兮妃娘娘也不知是誰的?是玄國少主玄也烈的?還是這顧南封的?或者是否是皇上的?想必她自己也不清楚吧,否則這麼多年,怎麼東躲西藏,不敢進宮,不敢告訴皇上。」
從六兮這次進宮之後,倉若鈺已把六兮調查了個底朝天,只差沒有親眼見到那個孩子的面。她說這話,並不是誣衊,而是事實擺在眼前,若真是皇上的子嗣,甄六兮怎麼可能一直不開口?這可是能讓她永保後宮之位,是能讓她甄府飛黃騰達的機會。
這一次,安公公沒有再說話,推門轉身離開,只是這步履已不如來時那麼的輕鬆,仿佛有千斤之重。
這個消息像是悶雷,在他的胸間炸開,在他還沒有調查清楚之時,他不敢輕易把這事告訴皇上。
如果皇后娘娘所言屬實,那麼兮妃娘娘犯下的錯比通敵,比株連九族更加的嚴重千倍,萬倍,而安公公最擔心的還是皇上是否承受得住,倘若真有這個孩子的存在,倘若這個孩子真的不是皇上的,那對皇上的打擊就是致命。
這一路,從皇后娘娘處走回御瑄殿時,全身已被汗水濕透。
御瑄殿內的光線從窗紙處照出來,皇上與兮妃娘娘的身影投在窗上,影影綽綽之間,安公公也是一時恍惚。
夜色又加重,他站了許久,心中已思緒清明。
若是真的有這個孩子的存在,若真的不是皇上的血脈,他會暗自處理掉,絕不會讓皇上知道。
他雙拳緊握著心中暗念
「兮妃娘娘,您別怪奴才,奴才絕不能讓皇上再受任何傷害。」
第二日,皇后娘娘正式啟程回北厥國探親,這宮中,大家都心知肚明,她這一去,怕是永期,再也沒有辦法回來了。
這各宮的嬪妃都最是勢利,又見風使陀,所謂人走茶涼便是如此,往日身後一眾人跟著的皇后娘娘,此時只孤零零帶著幾個隨身的侍女前往,從她的宮中到宮門口,空空蕩蕩,她沒有回頭,只是跟著馬車一路奔馳。
直到宮門口,她忽見安公公背手站在那裡,似等她許久,
她笑了,笑的十分得意,這一切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從馬車上探出頭到外面,扔了一塊絲絹給安公公,說到
「安公公,這灰頭灰臉站這做什麼?快擦擦汗吧。」
說完,放下帘子,繼續前行。這一生,這一世,真正徹底離開了。
而車外,安公公公接過那絲絹,發現上面寫著一行小字,是京郊外的一處地址,他心中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抓著絲絹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青筋暴露,這哪是絲絹?這哪裡是一行普通的字,這分明是一場腥風血雨啊。
辦的好,或許能風平浪靜,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若是處理的不好,這天下就大變了。
六兮知道倉若鈺走了,但是她不會真的傻得完全放鬆了警惕,既然倉若鈺知道麒兒的存在,那麼勢必會用這個大做文章,當務之急,她需要先給麒兒轉移地方,先保他的安全,再想往後的事。
寅肅近來因為大王爺的叛亂,忙的焦頭爛額,從那日之後,她亦是好幾日不曾見過他。所以她此時獨自出宮時,並未想太多。她直奔顧南封常去的那家酒樓,想問問顧南封麒兒那近期是否還平安,亦是要告訴顧南封,倉若鈺已知麒兒的下場。
但是,她還未走到那酒樓,才剛到天城的集市時,便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卻一時說不上來。
等她又走了兩條街,才發現,這個不對勁源自於哪裡。原來是這些集市的商鋪上面的旗子全換了。
從前,這裡十家商鋪有九家是顧南封的,所以整條街掛的都是有封字符號的旗子。但此時全都換了。
她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本想加快腳步朝那家酒樓去,想去問問清楚是怎麼回事。但走到一半,她忽然頓住腳步,整個人停了下來,然後慢慢的回頭轉身,往來時的路,原路返回。
若是顧南封真的出事了,她此時跑到那酒樓去,不是自投羅嗎?那更是牽扯不清楚了。
所以,她停下了腳步往回走,往宮中走。
一路往回走,她開始靜下心來聽周遭的聲音。在天城,顧南封富可敵國,這事業王朝若真的出了事,勢必會成為天城人津津樂道的話題。所以她雖沒有停留,但一直豎耳傾聽。果然,經過一露天茶鋪時,有幾人在那閒閒的喝茶聊天,聲音刻意壓的很低
「據說,那封少,今日清晨被流放到關外,此生再也不能踏進通朝半步。」
「嘖嘖,真是令人唏噓,他到底犯了什麼錯?被朝廷如此打壓?」
六兮聽的,雙腿一軟,幾乎要癱坐在地上,索性不走了,在茶鋪選了一處地方,要了杯茶凝神,然後繼續聽那幾人閒聊。
「不知犯了什麼事,前兩日,皇上派人把顧府跟封府都查封了,本是要殺他,但念在顧家對朝廷多年的貢獻上才放他一馬。只是流放關外。」
「哪有這麼簡單?按皇上的脾性,本是要滿門抄斬,是顧丞相與宮裡那位得寵的莘妃苦苦哀求,皇上念在芊柔公主的面上,才放過顧南封一命。」
「那到底所謂何事?」
其中一人還是糾結這個問題,他話一出口,那幾人又是沉默與安靜,好半晌之後,只見其中一人左右相看之後,拉他們低下頭,悄聲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