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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7:05:21 作者: 采舟伴月
    光圈退去,尤許有了實感,第一次穿越過來有種很痛苦的感覺,全身上下泛酸無力,肚子有種火燒的灼痛感。

    她連睜開眼睛都有點艱難。

    怎麼回事?

    尤許縮在地上,聞到四周的血腥味和土腥腐臭味,頭又沉又痛,感覺到天地都在顫動。

    等等,怎麼顫動得這麼真實?

    地震了還是房塌了?!

    尤許苟不住了,強忍著不適睜開眼睛,想要逃離危險區域,誰知一睜眼便看到偌大的監牢里,一群士兵圍攻一個鮫人。

    鮫人渾身是血,脖子、手和腰身皆被上了鎖鏈,鎖鏈嵌入牆面和地面,他的魚尾在瘋狂橫掃一切,以至於地動山搖,不少人被當場扇死。

    而站在安全範圍的一個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舉著弓箭瞄準了鮫人。

    不好!

    千鈞一髮之時,尤許猛地站起,忍著噁心無力,跑過去擋箭。

    誰也沒想到突然冒出一個髒小孩,包括那個鮫人,而他的魚尾巴已經甩了過去。

    「啊——」

    尤許痛得慘叫一聲,她萬萬沒想到,箭沒擋著,先挨了一魚尾巴掌,直接被大力地扇到牆面上,眼前一黑,瞬間暈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尤許的意識慢慢回籠,只感覺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被人碾碎過一遍,差點連半條命都苟不住。

    她趴在地上緩勁兒,順便對七八說:「快把世界線發來我看看。」

    世界線加載完畢,她先閱覽和自己有關的,想知道現在這麼個悲慘的境遇到底是什麼回事。

    中大陸列國林立,不少國家強強聯盟,發展得更為興盛,當然也有不抱團的,尤許所在的尤國地處東南沿海,因地理位置而富饒強盛。

    可孝尤帝在位二十五載時,宮中最得寵的妃子生下了尤許,那日晴空霹靂,而後尤國出現海水倒灌,蝗災泛濫,接連又出現了種種瘟疫,之後又被鄰國攻打,割去城池損失金銀,因此尤國由盛轉衰。

    孝尤帝病倒後,最得他信賴的國師秦聶燭說,尤許是妖童,禍亂世間,所有的一切災禍都是她引起的,日後還會導致尤國覆滅,孝尤帝一聽怒不可遏,當即派人去取尤許首級,被秦聶燭攔下。

    秦聶燭言道要在尤許及笄之日,拿她祭天,平息蒼天怒氣,孝尤帝才肯作罷,而那妃子宮殿上下的人皆被處死。

    尤許作為妖童被關押在皇宮底下的地牢里,從富貴公主變成階下囚,過著艱難的日子,連獄卒都時常將她的飯食遺忘。

    尤許這次穿來和以往不同,不同在於原身,這次的原身在她穿來之前已經死了。

    被活活餓死的。

    沒有哭鬧,沒有眼淚,安靜地死於一角,像皇宮高大的圍牆之內,無聲凋零的一朵小花。

    但她當真沒有怨,也沒有恨嗎?

    也不是。

    尤許感受到了這身子裡的怨意,悶沉地堵在心口。

    她再繼續讀取和任務有關的世界線,這次的任務對象便是鮫人於祀,他被秦聶燭設計囚在這地牢中,秦聶燭想取他的鮫珠,鮫珠能使人長生不老,使妖法力大增。

    但鮫珠作為保護鮫人一族最重要的東西,融於他們的血脈當中,須得鮫人心甘情願地凝聚出來,他人才能取到。

    秦聶燭百般折磨於祀,皆不得鮫珠,便抓了其他鮫人作為威脅,於祀被迫屈服,給出鮫珠,卻發現秦聶燭用這樣的方法把其他鮫人迫害致死。

    於祀痛恨人族,自願獻祭海神,得到海祭之力,滅掉整個皇宮的人,沿海之人無一倖免,大半個尤國淪陷,而於祀自身灰飛煙滅。

    讀完世界線,尤許睜開眼,揚起腦袋打量這個地牢。

    偌大的地牢約莫能容上千人,只有這一間,沒有木樁隔開,四面的石牆上貼滿符咒,地牢光線昏暗,兩面牆上分別有一個被幾根細鐵柱封住的透氣窗。

    此時是白日,借著鐵窗漏進的光線還能視物。

    她的不遠處便是於祀,此時他還昏迷著,他五官深邃,唇色因失血而淡白,銀髮被血液和塵土沾染,上半身有不少傷口,往下的尾巴由淺藍色過度到深藍,魚尾末端顏色最深。

    有一支箭貫穿魚尾,將他死死釘在地上。

    尤許剛要過去細看,此時地牢的門被人打開了,走進來一個獄卒,他手上拿著一個破碗,看了眼遠處的鮫人,才看向尤許,把碗丟在她面前。

    「喏,」獄卒的語氣嘲諷不屑,「吃吧,狗雜種。」

    那碗稀得只剩水的粥因為獄卒粗魯的動作,灑出大半,立馬溢出一股子的酸臭味。

    尤許強忍身體不適,拿著那個碗站了起來,狠狠砸在獄卒腳下。

    「砰——」

    獄卒本以為她會像平日如狗一般瘋吃,誰知她一把砸過來,等他反應過來,衣擺和鞋子全部髒了,淡白色的水往下滴,鞋面上有幾顆米粒。

    「你找死!」獄卒抬手便要扇來。

    尤許往後一躲,冷笑道:「你繼續打啊,你可別忘了我是何人,我怎麼著也是皇族血脈,但你竟敢罵我狗雜種,若是我說出去,你豈不是死路一條?」

    哪怕她再怎麼被冷遇,她身上的血統不容質疑,而皇族血統豈能容一個小卒辱罵,輕的來說,他也要被扒皮曬乾,這是當今皇朝的規定。

    獄卒表情一獰:「你以為你能說給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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