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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45:02 作者: 夢裡丹青
    「知道了。」

    沈硯見他開啟了「陸行川生成器」的真人模式,知道現在再多勸他也沒用,只能暫且放過這件事。

    不過他沒有馬上告辭。

    「還有事?」陸行川問。

    沈硯眉頭鎖緊,終於忍不住問:「陸驍那個王八蛋,現在還在騷擾你和姑姑?他送一堆死花來噁心人,是什麼意思?」

    陸行川沉默。

    沈硯很不滿:「這種事你怎麼從來不說?」

    最後陸行川淡然道:「不是什麼值得說的事情。」

    「不值得說?我剛問了莊姨,她說光這兩個月都收到好幾次了,監控里也找不到人。現在姑姑又不在家,我看那個變態就是在故意向你示威。」

    陸行川其實知道他說得有一定道理。最近每次有人送花來的時候,監控設備都會出一些這樣那樣的離奇故障。有時候對方還會故意留下一些線索引他去查,再讓線索斷掉。

    似乎是很享受這樣的遊戲。

    沈硯只要想起那個人渣過去做過的事情,就忍不住想罵人:「禽獸不如的王八蛋,早就該進監獄了,竟然到現在還陰魂不散,還敢妄想——」他不願意把下面的話當著陸行川的面說出來,於是止住咒罵,冷哼了聲,「這件事我會讓爺爺查清楚。還有,這小區的安保需要好好加強一下,現在這批廢物,被人上門來撒野都管不了,都開了吧。」

    璧園別墅小區本來就是沈家的產業,當年沈鎮墨買下整個市區內環境指標和空氣品質最好的這塊地皮,一絲不苟按照他寶貝外孫的需求和喜好,建成了這個地方。

    所以,這裡本來就是專門給陸行川住的。沈鎮墨花大價錢建設完成後,也從來沒有公開出售過這裡的房子,只少量賣了幾棟給相熟的幾家世交。那都是沈鎮墨精挑細選後,認為有資格給他外孫做鄰居的人家。

    按理來說,這裡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才對,可現在卻出了這種事,想來八成是有內鬼。沈硯實在氣不過。

    陸行川只是平靜表示:「不必,我自己會處理。」

    「你——」

    「無論他想怎樣,都不會成功。」陸行川簡單說,還是淡淡的。

    沈硯審視他半晌,輕嘆:「那樣最好。」

    他自知一向很難說服這個倔脾氣的表弟,乾脆也就懶得多浪費口水。反正該做的事情,大不了他私下去做就好了。

    不過,他想了想又問:「所以你不是為這個心情不好?」

    陸行川一進門的時候,他就發覺了。

    雖然他這個表弟永遠喜怒不驚,但畢竟他們太熟,從一些極其微小的細節也能瞧出不對勁。

    本來他是覺得,無論是誰被一個變態這麼多年糾纏不放,而且那變態還是自己親爹,想起這樁事兒來心情都不會太好的。

    不過剛剛在聊這件事的時候,他發現陸行川竟然有點走神。

    那麼惹他煩惱的,應該另有其事。

    會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陸行川默默低眉,沒有立刻回答他。

    這時候衛染緩緩問:

    「小川,剛才莊姨說你去季爺爺家了,歆兒最近還好吧?」

    「……」

    沈硯發現疑點:「見了你的小徒弟還會不開心?今天你很奇怪啊。」

    「……」

    尷尬的沉默在屋子裡拉長,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陸行川終於淡淡啟唇。

    「我被趕出來了。」

    這句話效果明顯——衛染杏眸圓睜,滿臉不可思議。沈硯顯然也驚奇得要命。

    「你被『趕出來了』?誰把你趕出來的,你的小徒弟沒救你?」

    陸行川淺淡的瞳仁里拓開一片意味不明的空虛。

    「是她要我走。還有,不要再去了。」

    沈硯挑眉:「我沒聽錯吧?以前只聽說過徒弟被逐出師門,現在不合格的師父也會被『逐出徒門』了?」被衛染輕輕一戳,他看看陸行川石雕一般的表情,暫且按捺下調侃的衝動,嚴肅了些,「……說說你幹了什麼吧。」

    衛染也道:「這怕不是有什麼誤會吧?歆兒明明很喜歡你的。你不在的時候,她那麼想你,簡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你身邊去,」這可是都是她親眼所見,「她怎麼會,怎麼會……」

    她突然領悟了什麼,說不下去了。

    陸行川簡明扼要幫她說出來。

    「她發現了。」

    不需要他再說得更具體,在場的每個人已經都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沈硯安靜了一會兒,緩慢開口:「原來你這是剛剛翻了一次車了,怪不得這副樣子。」他嘆息一聲,又有些不解,「真就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都沒騙過?」

    「她見過的『世事』並不少。」陸行川眸色稍沉,「而且她足夠聰明。」

    衛染點點頭,從她自己和初歆接觸的經歷來看,雖然這個女孩以前長期在閉塞環境中沒有受到合理的教育,但她的天資、悟性都委實不差。

    她問:「那你是怎麼和她解釋的?」

    陸行川:「……」

    從他無聲的反應里,沈硯首先讀出了答案。

    「……你沒解釋?」

    「……」

    沈硯扶額,衛染不自覺摸了摸鼻尖,然後兩人交換了一個無語的眼神。

    而對面的少年,把他們的小動作收入眼底,用一種殊為不食人間煙火的態度反問:「為什麼要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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