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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共62，您掃這裡就行。」

    婦人有些尷尬的掏出錢包，「額，內個……我不會掃碼，現金可以嗎？」

    「當然可以。」喬初沖她友好的笑笑。

    那是一隻看起來很有年份的老式皮革錢包，表面已經翹皮翹的厲害，邊角都已經磨損得呈出灰色。錢包翻開，一張夾在透明卡位下的舊照片露了出來。

    喬初的目光瞬間被那張照片吸引，總覺得這照片在哪見過。

    第83章

    婦人從錢包里掏出一張一百元，遞給喬初。後者接過的瞬間，又看了一眼那張照片裡的母子，記憶瞬間閃回至戶港的吉祥豆花店內。

    「這是我媽。」

    「嗯，這是我八歲的時候。」

    喬初拿著錢望著眼前人愣住，只覺得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她突然想到剛剛婦人打量她的眼神。

    是巧合嗎？

    「姑娘，怎麼了？」

    「哦，沒事。不好意思……」喬初鎮定了下自己的情緒，一邊找錢一邊看似無意的問道：「阿姨，這照片裡的人是您嗎？真好看～」

    婦人低頭看了看照片，笑了笑答道：「嗯，是我。」

    喬初手中的動作一頓，強行鎮定的找完錢，特意將婦人引到一處人少的位置坐下。

    正猶豫著要怎麼開口，那婦人先聲道：「喬小姐，你認出我了吧？」

    喬初再也無法強裝鎮定，反而鬆了一口氣似的，「阿姨，你……」

    「不好意思啊喬小姐，我本意不是想來打擾你的，只是想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你見過那張照片……你……你別告訴小洲。」

    「阿姨，陸遠洲他一直很想您，您為什麼不讓我告訴他，他沒有怪你的。」

    「我知道他沒有怪我……這孩子就是一直這麼善良，總是為我著想。是我自己，沒有臉再見他。我離開戶港之後，想過很多次要不要回去找他，但那時我又沒有能力撫養好他。我不怎麼上網，前幾年聽別人說才知道他當了明星，還遭了這麼多罪。我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但我能力有限幫不了他呀……我太了解這孩子，我去找他的話，他反而會想要來補償我，我不想這樣……」

    「喬小姐，謝謝你～謝謝你相信小洲，也謝謝你照顧他。我都聽別人說了，小洲能遇到你，是他的福分。我今天來真的沒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啊～」

    「阿姨，你現在住在江臨？」

    陸母搖搖頭，「不是，你別套阿姨的話了。晚上我就離開這兒了，你們不用找我。」

    「可是，陸遠洲他真的……」

    「我知道。喬小姐，對不起，我現在……有新的家庭了……當初我為了生存，考慮不了那麼多。我對不起小洲，雖然他不會怪我，但我真的沒有勇氣再面對他。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對不起……」

    好像再說什麼也沒用。喬初徒勞的站在原地，紅著眼眶忍了許久，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

    她沒有立場去責怪眼前這位受過苦難的女人，也許做到今天這個份上，對她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她更心疼陸遠洲。比起其他人，她更明白「懂事」「善良」這些詞的背後，意味著什麼。

    陸母在櫃檯留下一個紙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喬初打開紙袋，裡面裝了一個包了三萬塊現金的紅包，以及一隻用手帕裹著的翡翠手鐲。

    紅包的背面，一行娟秀的字跡工工整整的寫著：祝陸遠洲和喬初永遠幸福。

    ***

    晚上與陸遠洲視頻時，喬初總是忍不住想到白天的事，以致於陸遠洲說了許多話，她卻常常沒聽進一句。

    「你怎麼了？」陸遠洲察覺出異常，將眼睛湊近鏡頭，「你屋裡藏了人啊？怎麼心不在焉的。」

    喬初咬咬嘴唇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該不該把陸遠洲母親的事告訴他，不告訴他，會不會對他來說更好一些。

    「怎麼？被我說中了？」

    屏幕那頭，陸遠洲還在調侃，喬初忽然正色道：「陸遠洲，我……我想跟你說個事。」

    思來想去，那是他朝思暮想的母親，他當然是有權知道。

    陸遠洲看見喬初的神色突然嚴肅，有些緊張道：「你……你真……」

    「今天，你媽來我店裡了。」

    陸遠洲那頭的畫面像是網絡延時被卡住般的靜止。

    約摸過了半分鐘，陸遠洲才慢慢道：「我媽？」

    「嗯，她應該是從網上看到我在這工作，說是來看看。她……她讓我別告訴你。」

    陸遠洲還是有些懵，「我媽……找你？你確定是我媽？」

    「我看到她錢包里那張照片了，跟你錢包里那張一模一樣。她長得，也和照片裡差不多。瘦瘦高高的，很漂亮。」

    陸遠洲低頭沉默不語，半響，他才抬頭道：「嗯，她來找你，然後呢？」

    「就……聊了一會兒，然後走了……我問她現在住哪，她也不告訴我。我找她要電話號碼她也沒給，我本來想讓她在江臨多留幾天的，但是她說什麼都要走。她還留了三萬塊錢和一隻鐲子。」

    喬初說完便把拿紅包和鐲子拿到鏡頭前給陸遠洲看。

    屏幕那端靜默無聲。

    陸遠洲的反應比喬初想像中冷靜太多，這讓她更加有些不知所措。

    她垂眸，小心翼翼的瞥了陸遠洲幾眼，「對不起，我當時是想給你打電話的，但你媽又堅持不讓我說，我就有點……不知道該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