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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36:59 作者: 仙桃玉米
    在仙魔開戰的當日,許久沒出現過的白渠紅著眼睛來渡雲峰找洛桑,進門第一句話就是:「瞧你那好徒弟幹的好事,一朝入魔攪出這麼大的事情來,現在仙魔兩界打起來了,池冥師兄又上戰場了,他還命令我不准我跟著去,真是太過分了,氣死我了!」

    洛桑對著她眨了下眼睛,「你不是平日裡很不喜歡他嗎,如今你這泫然欲泣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白渠咬著下嘴唇,生氣地別開臉。

    過了一會兒,她又嘀咕道:「池冥師兄雖然平日裡愛管著我,但是我知道他都是為了我好,每當我喝醉的時候他都會將我背回去,有時候被我吐了一身也不嫌棄,反而盡心盡力地照顧我。我這人雖然野慣了不喜歡被約束,但還是知道好歹的。」

    洛桑頓了頓,「你大老遠跑過來就是跟我說這些的?」

    白渠像是沒聽到她的話,自顧自地繼續道:「池冥師兄上次在方丈山之戰中已然是受過重傷的,那傷落在肩膀處,都過去一千多年了還沒好利索,眼下又將自己送到了那魔頭的劍下,萬一遭遇了不測……」

    洛桑眼看著她說著說著就要哭,趕緊伸出腳尖戳了戳她的膝蓋。

    白渠紅著眼睛看她,「幹嘛。」

    洛桑從乾坤袋中拿出一面白玉鑲邊的鏡子來放到桌上,「過來,看直播。」

    白渠:「啊???」

    洛桑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到身邊坐下了。

    接著,銅鏡上面出現一片灰濛濛,然後逐漸變得清晰。

    白渠瞪大眼睛,「這是,仙魔大戰的戰場?」

    此次的大戰地點在歸鴻山,一個位於九州西北的一座山脈,這個地方靠近魔界,若是被仙界拿下,很可能就會一路深入,直搗魔界心脈。

    日頭漸漸上移,仙魔兩界的軍隊已然聚集在兩側,帶著龐大的威壓互相對峙著,只等一聲令下,兩軍就會廝殺在一起。

    曜淵站在魔族的最前方,他的眼前是烏泱泱的仙界大軍,他能清晰地從每一個人臉上看到厭惡和憎恨,那些目光落在他身上,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拆骨入腹。

    那些面孔里,有不少是他昔日在崑崙山的同門,甚至還有與他一同在九幽嶺試煉中出生入死的非宸、子俞等人。

    曜淵眼中划過一絲嘲諷。

    他是整個仙族的噩夢,他們因為懼怕,所以憎惡。

    大戰即將打響,和他以往參與過的每一場戰爭幾乎沒什麼區別,曜淵本以為自己面對這些恨意早已經麻木了,但此時此刻的他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倦怠。

    仙魔兩界之間橫亘著世世代代的矛盾和積怨,所有仙族人都對他這個魔界的首領深惡痛絕,沒有一個人會例外,包括現在遠在崑崙山的洛桑。

    他因為一些根本沒辦法改變的事情而讓她厭惡,這是一件多麼令人無奈又難過的事情。

    曜淵目光冰冷地看向面前的一眾仙族人,然後抬起手中那把跟隨他三百餘年的攝魂劍,用力地向前一揮。

    龐大的劍氣如滔滔洪水朝對面奔涌過去,數十名修為不高的仙族人直接在這一擊之下被砍為了灰燼。

    這一劍是對仙族的挑釁,也是魔族士兵進軍的號角,不僅燃起了魔軍的士氣,也激起了仙族的怒火。

    轉眼之間,仙魔兩界數以萬計的軍隊便廝殺在了一起。

    渡雲峰上坐在銅鏡前的洛桑和白渠兩人緊張地觀察著戰況,各自心中揪作一團。

    曜淵是戰場上的王者,殺戮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即便是離開戰場一千餘年,他也依舊能遊刃有餘地應對四周成群撲過來的敵人。

    洛桑看著他手中揮舞著的攝魂劍,微微出了神。

    這是她三百年前晗頌洗完髓後她送給他的禮物,那時候拿到禮物的他雖然面上不顯,但私下卻十分愛惜,甚至有段時間和舜幽一起去雲山洞府試煉時,還有意無意地在他面前炫耀。

    一旁的白渠則盯著曜淵氣的牙癢,「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潛伏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乖得像只小奶狗一樣,虧我之前還那麼欣賞他,沒想到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魔頭。」

    洛桑瞥了她一眼,「你才吃人呢,不准亂說我徒弟。」

    白渠瞪眼:「大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護短。」

    「他是我徒弟,我不護著他誰護著?」

    白渠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就算晗頌是魔尊轉世你還是喜歡他,哼,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女人,我告訴你,他要是敢傷我池冥師兄,我把他按地上揍。」

    洛桑瞅了她一眼,「你吹起牛來臉都不紅的嗎,他可是與半個瀛洲仙族同歸於盡之後又能轉生捲土重來的人,你哪來的本事動他。」

    「他厲害就厲害吧你那麼驕傲幹嘛?況且我就圖個嘴癮怎麼了,我現在連戰場都去不了。」

    洛桑默了默,轉頭繼續看戰況了。

    兩個唯粉在這裡唇槍舌劍是爭不出什麼結果的。

    曜淵這邊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一人可擋千軍萬馬的實力完全不是吹出來的。

    另一頭池冥上仙的境況卻不太好。

    他被幾個魔族團團圍住,原本一身銀白的戰甲被染上了血污,連如玉的臉頰上都被刀刃劃了一道殷紅的疤。而且不知是不是舊傷復發的原因,他的動作有些艱澀和遲鈍。

    白渠緊張兮兮地扒在鏡子上,恨不得整個人直接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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