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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36:31 作者: 安如沐
沈如霜心中不禁發笑,但是面容上卻顏色不變,依然溫婉可人地配合著蕭凌安,順著他的拉扯倚靠於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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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一段時日,沈如霜和蕭凌安是從未有過的平淡和安寧,沒有從前的爭鋒相對和激烈爭吵,無論是誰都顯得沉穩妥協了許多,蕭凌安克制著無時無刻想要完全侵占沈如霜的慾念,而她也忍耐著心中的抗拒與厭棄,一本正經扮演著琴瑟和鳴的夫妻。
甚至沈如霜還發現,蕭凌安這般猜忌多疑的人是需要被頂撞的,如果她太過溫順乖巧反而讓他覺得反常,所以適當的時候鬧一鬧脾氣,或者是提一嘴曾經的傷心事,故作憂愁地不肯見他,才會一步步讓他信以為真。
這些熟練了之後,沈如霜也心平氣和地等待著時機,順便就當是多陪一陪阿淮,讓他的幼年更加圓滿和歡快,畢竟她終究是對不住這個孩子的。
痘疹消除之後,還有淺淺的嫩紅色疤痕留在阿淮的身上,沈如霜每日都細細地上藥,生怕孩子會忍不住抓撓,定會親自吹乾了藥膏才放下衣衫,照顧得妥妥帖帖,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
阿淮已經有了啟蒙師父,病好了就要重新回去上學堂,沈如霜的日子再次空閒下來,蕭凌安就趁著每天夜裡阿淮一早就睡了,拉著沈如霜一同用膳或是賞月,實則是斟滿了酒,盼望借著醉意彼此都徹底敞開心扉。
起初沈如霜是不樂意的,因為蕭凌安的酒量她也不是第一回 見識,根本灌不醉,她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配合得再好也是白費心機,一不小心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不過後來她就想到了另一個法子,欣然接受了蕭凌安的親近,仰起頭將酒水一飲而盡,一邊聽著他兀自訴說著心緒,一邊給他倒滿了酒,等到微醺之時扶著蕭凌安進了寢殿。
此時的蕭凌安雖然神志尚且清醒,但是酒意上來後難免思緒萬千,看到沈如霜就想到這些年的種種過往,朦朧鳳眸閃爍著水光,獨自坐在層層帷幔之後等待著,慌張又焦急地四下張望。
「陛下,我方才給你端了一碗醒酒湯。」
沈如霜手中拿著一個實木托盤,一盞青瓷小碗果然安置其中,深褐色的湯藥散發著清甜的香氣,興許是加了些薄荷葉,聞著更是覺得清爽,讓蕭凌安倏忽間直起了身子,卻不是喝什麼醒酒湯,而是一把將沈如霜死死攬入懷中。
他整張臉都埋入了霜兒的頸窩,直到問道淡淡的花香才覺得安心和真切,懷抱緊得讓沈如霜險些喘不上氣,依賴又深沉地抬起眼眸,眸中似是彌散開一層霧氣,聲音是烈酒滑過後的低沉暗啞,留戀道:
「霜兒,朕方才忽然間以為你不在了,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不要離開朕......」
沈如霜心中一沉,心道難不成是她露出了馬腳,聽完蕭凌安全部的話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只是難以安定,現在看到她去而復返,又打消了那些疑心。
「陛下,我要如何說你才能信?我是阿淮的娘親,不會離開他,也不會離開陛下。」沈如霜說起這話已經極其熟練,目光直視著蕭凌安連眨動都不需要,眼底是她對著銅鏡演練過的真誠和認真。
蕭凌安已經習慣了這些時日她說這話時的模樣,也只有每天都聽她說一回,一顆心才能緩緩地落在實地上,否則還是和從前那樣,擔心一睜眼霜兒就又不見了。
「好好,朕信你,朕最信霜兒了。」
蕭凌安喃喃說著,不知是在勸解著自己的心,還是從沈如霜的畫中聽出了幾分不耐,生怕他說的不對又讓霜兒不高興,儘量順從著她的心意,小心翼翼地哄著。
「陛下這是有些醉了,快些喝醒酒湯吧。」
沈如霜嫣然一笑,似是並未把蕭凌安的這些行為放在心上,溫柔地坐在了床榻邊,在昏暗跳動的燭火下撥開蕭凌安俊容邊散落的髮絲,舀起一勺湯藥在唇邊清淺地吹著氣,直到完全不燙了才餵到他口中。
蕭凌安是從未有過的順從,甚至有幾分像阿淮一樣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沈如霜的照料,迷離的目光直愣愣地盯著沈如霜,仿佛一刻也不願意放過與她獨處的溫存時光,在喝完最後一口湯藥的時候,翻身將將她壓在身下。
「陛下,今夜早些歇息吧......」
沈如霜驚得渾身一顫,用掌心抵著蕭凌安的心口才沒有與他緊密相貼,面容上噴灑著他帶著酒氣的溫熱氣息,感受到他滾燙的唇瓣在她的臉頰輕輕擦過,最終落在耳垂上摩挲著。
這是最後的緊要關頭,沈如霜知道不能出任何差錯,所以強忍著沒有將蕭凌安推開,心中一點一滴算計著時辰,掙扎著避開他的每一分親熱,終於在闔上雙眸時感受到壓著她的身軀驟然一松,沉沉地躺倒在一邊。
沈如霜心中鬆了一口氣,瞧著四下無人,趕忙將被褥收拾好,裝作蕭凌安是醉意之後沉睡的模樣,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寢殿。
她曾經想要在酒水中放些安神散,奈何試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這回她看著沉溺在溫柔鄉的蕭凌安,忽然間就改變了主意,決定在他最沒有防備的時候下手,比如——攬她入懷的時候。
縱使心機深沉如蕭凌安,終究還是逃不過內心的期盼和渴望,加上這些日子她將每一處都演得很好,讓他真心相信了她是心甘情願留下來的,如此才能有今天這麼好的機會。